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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程懷瑾抬起手示意她拐彎,「我也許並不是個好人。」
「為什麼?」
蘇芷不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程懷瑾卻並未即刻回答她,兩人拐進了射擊館後的停車停,程懷瑾把車開啟讓她上車。
蘇芷將車門闔上,書包放在腳邊轉頭看著程懷瑾。
程懷瑾將空調開啟,淡聲說道:「沒有人是絕對的好人或是壞人。」
「我知道,人性很複雜。」蘇芷接道,她有些害怕程懷瑾會覺得她幼稚,便也學他的樣子說些模稜兩可的大道理。
可是話剛說出口,她又開始懊悔。
——「你懂什麼。」
蘇昌銘最常對她說的一句話。
然而,程懷瑾只是嗯了聲,便倒著車子開了出去。他沒有揭穿蘇芷的「不懂裝懂」,他並不從別人的難堪裡獲取快意。
蘇芷心裡的緊張很快也被程懷瑾隨後開啟的電臺所融化,他調開的是一個英文的民謠電臺。蘇芷放鬆下來開始聽的時候,正好到一個年輕的男人在唱歌。
他聲音很低緩也很慵懶,更像是在一個鄉村的傍晚。天色並不明朗,兩人百無聊賴坐在院前的椅子上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原野。
天邊有低沉的雲,溫柔的晚風從他們的臉龐拂過。
他在敘述,也在歌唱。
也好像那天晚上,他和她坐在家裡的院子。他們各自看著前方,安靜地說會話。
蘇芷伏在身側的窗戶上。
這一次,她依舊覺得那窗戶上的倒影被五彩斑斕的霓虹所填斥,可她也依稀看見了自己。
一雙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
也看著他的剪影。
她嘴角忍不住抿起,只覺得這一刻應該被妥善地收藏。
裹進柔軟的布帛裡,從此以後只在夜裡慢慢地品嘗。
一首歌很快就結束,電臺裡響起了一段歌手的獨白。
蘇芷的英語還不能完全地聽懂他的意思,只依稀抓住幾個關鍵詞,卻無法串聯成有意義的句子。
她下意識地朝程懷瑾看過去。
「他說——」
程懷瑾開口。
他們心有靈犀。
「——這首歌是曾經和一個朋友喝完酒後在農場的院子裡寫下的,他們那天喝了一夜的酒,凌晨四點,滿屋的酒鬼只有他們兩個還醒著。」
「於是他和他的朋友一起走到了屋外,兩人坐在門口的椅子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從那天起,他和那個朋友再也沒有喝過酒。」
蘇芷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來。
「我不信。」
她轉頭朝程懷瑾看過去,竟看見他嘴角很淺地勾了一下。
「我相信。」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是他那個朋友。」
蘇芷雙眼微微撐圓,半晌說不出話。
「你認識這個歌手?」
「以前在美國讀書的時候認識的,他現在是個小有名氣的編曲,說不定你也聽過他的作品。」
蘇芷聽著程懷瑾的聲音,她開始重新回想程懷瑾剛剛翻譯的話。
——「這首歌是曾經和一個朋友喝完酒後在農場的院子裡寫下的,他們那天喝了一夜的酒,凌晨四點,滿屋的酒鬼只有他們兩個還醒著。」
她眉頭皺起望著程懷瑾,像是完全地不敢相信。
「你也會喝酒喝到爛醉嗎?」
「以前會。」
「那你也抽菸嗎?」
「以前抽得很厲害。」
蘇芷兩隻眼睛瞪得更圓,左左右右將程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