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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地方可以學習和搞研究,日本侵略軍已經離清華園不遠了,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而且他很早就有心在適當的機會能回到雲南,為家鄉效力。所以1937年6月,爺爺正式應聘擔任雲南大學校長,這時雲南大學也正式由省立改為國立大學。7月7日盧溝橋事變發生,日本侵略軍進入北平,但還沒有進清華園。
爸爸和他的同學們都準備到抗日前線去,有的同學已經到了延安,捎信來讓同學們去那裡。爺爺回昆明聯絡工作的事,還沒有回來,只是讓奶奶收拾東西,隨時準備出發回雲南。奶奶一個人帶著幾個年幼的叔叔秉明、秉衡、秉群和姑姑秉慧(我的四叔秉哲因病早逝了),於是希望爸爸把他們送回雲南後,再去延安。
從雲南方言學堂出來的留學生(4)
只見日本侵略軍在北平橫行霸道,卻沒有爺爺的訊息。爺爺會不會出事,奶奶很擔心。正當大家都在為爺爺擔心的時候,一天晚上,有人敲窗戶:“秉信,秉信。”趕快開啟門,是爺爺回來了。爺爺說,雲南的事都已經辦好了。現在向南的火車還在開,可以走河內、海防到雲南。應該立即出發,否則以後就無法走了。爺爺同意奶奶的意見,讓爸爸把他們送回雲南後,再去延安,因為爺爺還有很多學校的事情要辦。但是等爸爸把奶奶他們送回雲南後,到北方的路就不通了,爸爸也斷了和同學們的聯絡,沒有能去延安,這件事成了爸爸終生的遺憾。在爺爺的建議下,爸爸擔任了雲南大學地質系的助教。
在北平,爺爺的學生們和同事們也在等待爺爺的訊息。見爺爺回北平,大家都想來聽聽爺爺對抗戰的看法,因為他們對日寇日益猖狂,十分憤怒,但是他們已經不能像年輕人一樣上前線抗日了,怎麼辦?怎麼做一些對抗日有用的工作?爺爺向他們講了自己的想法:要繼續辦教育,培養人才來支援抗戰。因為我們之所以受日寇的氣,是因為我們的科學不發達。抗戰時我們需要人才,抗戰以後我們還要重新建設,要建設就更需要人才,要科學救國。爺爺還給他們講了法國細菌學家巴斯德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讓大家發展養蠶業,使法國還清了內外債,經濟得到了發展。這就是“科學救國”。大家都覺得爺爺的想法有道理。爺爺還向他們介紹了雲南的情況:雲南大學將正式由省立大學改為國立大學,而且爺爺將擔任雲南大學校長,爺爺的同事們和學生們紛紛表示要去雲南,要以科學來救國,以發展科學來支援抗日。後來北平幾所有名的大*合搬到雲南,取名為西南聯大。爺爺回憶起來對我說:“古代孔夫子有三千弟子,每次出行,弟子都追隨而行。當年我從北平回雲南,真沒想到眾學生也跟著我到了雲南。我感到有許多責任。”開始時,西南聯大沒有校舍,爺爺就把雲南大學的一部分借給西南聯大,又積極為其他學校聯絡解決校舍問題。
奶奶說,當時家裡的客廳就是招待所,從北平來的教授們的行李都放在客廳裡。每天都有新的教授到來,每餐都有十幾個人吃飯,根本見不到爺爺的影子。有時吃飯的時候他來晚了,由於人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吃飯,飯不夠了,他就擺擺手,不吃飯就走了。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爺爺的眾學生除了感激爺爺,還很感激奶奶。他們都尊稱奶奶“熊師母”,對奶奶像對自己的母親一樣,奶奶也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關心他們。只要鍋裡有一口飯,就絕對不會讓學生空著肚子走。多少年後,爺爺的學生們還記得奶奶的烹調技術。家裡有什麼事,他們都會來找奶奶,哪怕是夫妻吵架,也會來找奶奶評評理。奇怪的是,奶奶常常對自己的孩子很“小氣”,而對爺爺的學生非常大方。只要學生有困難,她總是傾囊相助。改革開放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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