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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相機高倍放大的鏡頭,他還能看清對方垂斂的眼睫、睫毛下瀲瀲如海的墨藍眼眸,與腕間隱隱發亮的金色袖釦。
他略微抿唇,視線掃過少年呈現在鏡頭中的每寸畫面,冷靜得近於審視。
睽違已久地,他又產生了那種衝動——想立刻將這個人從舞臺上帶走,隔絕臺下一切欣賞或覬覦的目光,囚禁起來,讓他被自己一人獨佔,成為籠中不見天日的金絲雀。
不太妙。
身邊的觀眾席隱隱譁然,驚擾了他越陷越深的思緒。秦殊一怔,聽著不遠處傳來「這段是不是剛才唱過了」的竊竊私語,注意力回到江祺的歌聲上,才發現她看起來有些緊張,彩排時候這一段也確實沒有出現第二次。
與此同時,靜默已久的耳麥裡傳來對講聲,趙歡歡聽起來比臺上的人還要著急,問有沒有辦法提醒一下,可能是忘詞了。
林蕪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手上的旋律如舊,節奏卻隱約放慢了些,似乎在刻意突顯兩次重複間的區別,讓鬼打牆聽起來像是故意為之的改編——起了效果,臺下短暫的嘈雜再次歸於安靜,江祺的高音在舒緩節奏中更為驚艷,暫時轉移了觀眾的注意力。
但總不能重複第三遍。
沒帶對講機,短短几句歌詞的時間也不夠回後臺,秦殊眉頭微蹙,剛想拿手機發訊息,餘光瞥見林蕪的某個動作,又猝然頓住了。
他單手彈了幾個音,騰出一隻手,壓下原本對著鋼琴的支架麥,在江祺尾音歇止的時候唱了一句和聲。
嗓音清澈,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無端讓人想起清暉灑下山林,月色流轉。
和得恰到好處,給江祺忘詞的部分開了個頭。
臺下壓抑的驚呼四起,又在江祺再次開口時歸於安靜——她似乎找到了狀態,順著那一句詞唱下去,之後半首超常發揮,演繹完美。
直到演出結束時鞠躬謝幕,林蕪有意收斂的存在感才顯露些許——秦殊站在臺下,透過相機鏡頭看著他誇張地轉了兩圈手臂,衣袖上的金屬扣在燈光裡劃出完滿星芒,才施施然收至胸前,行了個同樣張揚的謝幕禮。
少年的優雅與張揚,就這麼定格於快門按下的瞬間,又完完整整藏進了秦殊心底。
第12章 強吻
一曲終了,臺下掌聲雷動,主持人適時推動氛圍,三兩句將觀眾熱情的焦點從完美演出轉向留言抽獎,兩側大螢幕上彈幕飛速滾動,連訊號都出現了一時的卡頓。
秦殊目送某隻招人喜歡的金毛狐狸下了臺,並未放任自己神遊太久,很快恢復了慣常「地動山搖我自心如止水」的狀態,端起相機拍了幾張,以免不能交差。
方才那場節目的餘熱猶在,螢幕上留言鋪天蓋地,十條裡八條與林蕪和江祺有關,八條裡又少說五條圍繞「他們好配」展開,大有現場催婚的架勢。
老實人孟麒坐在後臺的監控電腦前,一手扶額,想起不久前搭檔那句「他物件脾氣不太好,會吃醋然後報復你」,頓覺前途黑暗——儘管林蕪臨時救場這件事本質上和他關係不大,但老實人性格如此,責任感寬廣如海,什麼都能往自己身上攬三分。
且不說正主的事,以秦殊那個隱藏弟控的性格,就這麼看著自家弟弟被人「掛上牆」,左一句「帥哥貼貼」右一句「這門親事媽媽同意了」……
還未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後臺突然一陣吵鬧,似乎是被當場催婚的兩位主角回來了。
「嗯?怎麼只有江祺,」孟麒一怔,不自覺鬆了口氣,「林蕪呢?」
小姑娘自己也頭一次面對這樣的陣仗,臉頰紅得滴血,卻毫無喜色,聞言攥著裙擺低低道:「他說……觀眾鬧得太過,家裡那位會吃醋,先哄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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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