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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一點的是‘水房’,浸泡在燙腳的熱水裡,那是印染絲線的廢水,沒死的人會全身染上墨水藍,他們被梅耶斯先生稱做‘藍精靈’。
沒有特殊的藥劑根本洗不掉那身藍色,因此無法忍受旁人異樣眼神的‘盜賊’往往都會結束自己的生命,化作亡靈在梅耶斯的房間裡向他咆哮。
重一點的刑罰是犬噬,據說是南方莊園主的特色,被梅耶斯先生活學活用。由於場面過於血腥,除了個別監工以外,沒有人敢主持這種私刑。就連他本人看過一次後,也不得不舉起手遮掩自己的眼睛,假惺惺地流下一滴同情的鱷魚眼淚,事後照樣在這類處決中籤下自己的名字。
某種程度而言,鐵石心腸的工坊主道恩。梅耶斯先生比被他鄙視的莊園主還要心狠手辣,而且做的更加過分,只是掩飾地很好,加上有商人聯合會在背後撐腰,因此沒有人奈何得了他。
可是,現在的梅耶斯先生失去高階成員的席位,由於歐格登。諾頓先生的刺殺事件,他被曾經言談甚歡的夥伴和朋友孤立,競爭對手紛紛落井下石,銀行對他的貸款申請遲遲不決,導致流動資金日益乾涸,原本運轉良好的財務狀況急劇惡化,不得不壓價售賣幾處產業,緩解資金的匱乏。
似乎聞到垂垂老朽行將倒斃的雄獅骨子裡的死氣,禿鷲似的銀行家們目光炯炯地盯著道恩。梅耶斯,希望在他‘死後’從依舊豐厚的遺產裡撕扯出甘美的鮮肉。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連任三次高階成員席位的梅耶斯先生,坐擁數十棟公寓,由於地利位置不錯,靠近富商扎堆的摩根區,每年光是收取租金就不是一筆小錢,還有他名下每天源源不斷創造財富的紡織廠,足夠填飽食腐的禿鷲的胃袋,即使殘羹冷炙也可以令尾隨而來的地產商人那群鬣狗、豺狼滿意而歸。
梅耶斯先生即將破產的風聲還沒有傳到原料供應商,否則那些背景雄厚的新貴肯定會第一個撲上來,撕碎雄獅的喉嚨,將所有甜美的血液汲取一空。
齊整的資金鍊斷了一環,結果就是全面崩潰,過度投資耗盡流動資金,全靠銀行貸款維持廠子的運轉,道恩。梅耶斯終於嚐到自己釀造的苦酒的滋味。
不過只要熬過現在這陣風頭,他相信自己能夠再次崛起,甚至奪回狡詐的卑鄙小人歐格登。諾頓搶走的席位。儘管這個位置曾經也是他從別人手裡搶來,當初他乾的事只會比諾頓爵士更過分。
通往商人聯合會核心圈子的道路,哪一條不是鋪滿失敗者的血肉,用他們浸透淚水的骨頭築造高階成員的席位,從此呼風喚雨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沒錯,當他還是身居高位的時候,梅耶斯先生連伊斯特伍德伯爵也不當一回事,對他的商業代理人採買高階面料的織布總是愛理不理,給這位尊貴的伯爵大人難堪甚至落他的面子為自豪。因此當發生卑劣的刺殺事件後,雪松銀行第一個拒絕他的貸款申請,並引起多米諾骨牌效應。
道恩。梅耶斯透過學者朋友知道這件事的緣由後,沒有自責反省自己,卻怨恨伊斯特伍德伯爵家族名下的銀行不僅見死不救,還第一個站出來推牆。如今這堵牆搖搖晃晃,根基處開始不穩當,如果抵擋不住這股邪風,梅耶斯很可能就會被埋葬,就如他曾經幹翻過的競爭對手那樣。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道恩。梅耶斯的朋友和夥伴,絕對不會伸出援手,甚至會利用曾經的友好關係,率先衝上來瓜分他的產業。
這就是表面一團和氣,私下爭鬥地你死我活,商人聯合會的真面目,同樣也是這些自私自利的商人的本質。
如今梅耶斯先生躺在床上安睡,希望明天能更好,房間外面的資深傭兵螳螂兄弟百無聊賴地躺坐在牆角和門口,彼此都在視野之中,身下墊著厚厚的絨布,兩眼半闔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