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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邢芳說的顧姐溫嫵也是喊一聲阿姨,是住在外婆家對門的鄰居,兩家關係挺親近。顧芸現在去女兒女婿那享福了,房子便要租出去,把鑰匙給了溫嫵。
春徊巷這邊都是老小區,雖然樓宇看起來是被粉飾一新了,但內部結構還是老舊,也沒電梯,連樓道的感應燈隨時都想退休罷工。
但也不是沒有優點,優點是租金便宜。
溫嫵頂著烈日回到裁縫鋪給顧芸回了電話,聽她說完租客幾點來後開始忙上週的單子。
工作檯是一張三米寬的長臺,上面平鋪著前身和後身的旗袍裁片。
她穿針引線,手指白皙修長,擁有最好看的指形,也沒有常年用針的繭。如果不是在這裡親力親為,這雙手看起來更應該像坐在studio裡用筆畫設計圖,用cdr繪版。
一個月前她也的確是在坐在夢想的公司當設計師。
在她把這間裁縫鋪重新開起來時,春徊巷所有人都那麼震驚和不解。明明她這麼年輕,看起來年輕畢業生就不應該是做這種工作的。
是外婆留下了遺囑。
老人這一生都是旗袍裁縫,她想做出六百二十九件旗袍,但生命停在這一年,她只做出五百件旗袍。
老人想把這最後一百二十九件做出來,在遺囑裡提到了溫嫵和蘇婭。
蘇婭是姨媽的女兒,溫嫵的表姐。
她們倆小時候都是外婆帶大的,溫嫵一直在外婆身邊長大,蘇婭初中時被姨媽接回去,但兩個人的週末也都是一起過,會一起幫外婆打下手,會所有做旗袍的要領。
那天律師的話還沒說完姨媽就直接說:「婭婭是做不了的,她現在工作剛剛晉升,又剛談了男朋友,怎麼可能從北京辭職回這裡?小五,你應該能理解這有多不容易吧。」
能理解。
畢竟像她姨媽那樣的自私鬼,沒好處的事是不會幹的。
她是願意完成外婆這個未盡的心願,但她不能理解的是蘇婭,蘇婭能把外婆二十幾年對她們的好都放下了?
從她接手到現在,蘇婭除了一通問候的電話,沒有提過一句需不需要幫忙,哪怕是幫她做些盤扣寄過來。
一百二十九件旗袍,從胚衣到成衣,溫嫵一個人可能需要做上兩三年,這還沒算會不會一直源源不斷地有生意。
她們是覺得把外婆的房子和鋪子都給她繼承,不要這份遺產,一百多件旗袍也給她,合情合理沒有愧疚?
溫嫵也懶得想,她沒為自己,只是心疼外婆。
這種走神讓針尖扎進了肉裡,疼痛讓她清醒,客人的電話也把她拉了回來。
是一個著急的客人,因為她的手藝慕名來過一次,但排在下個月裡,想加錢插隊。
「既然這樣,那我得跟前面的客人溝通,如果她們也同意,我改期的賠償也是由您補給她們。」
「行,我出!」
溫嫵握著手機負責地提醒:「賠償不少,每單的20……」
「ok啊,我都出!那小溫就麻煩你了。」
溫嫵揚了揚眉,還真是個著急穿新衣服的有錢太太啊。
「那我準點過來給您量尺寸。」
掛了電話,帶好工具,溫嫵先去了周邢芳的小賣部。
幾個打球的男生滿頭汗珠在買水,她等周邢芳得空才說:「我要去見個客人,跟那個租客的時間就對不上了,想麻煩周姨帶租客去看看房,要是你也沒時間我就讓租客明天再過來。」
周邢芳爽快地答應,溫嫵把鑰匙放在了櫃檯上。
……
客人的確是個有錢的太太,在隴州這個小城市也擁有最豪華的別墅和停機坪,怪不得能隨心所欲支配她。
溫嫵也沒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