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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
“怎麼不抬頭看本宮?”李朔踏向跪在地上的晁玄鈺,俯身向前,眼見晁玄鈺身子畏縮的就要後撤,他也顧不得別人詫異,就一把擒住那纖細肩頭。
“或者是——你——不敢抬頭?”他硬是隻手拙住晁玄鈺的下顎,與之對視。
對上他滿布寒氣的眼眸,晁玄鈺除了裝傻到底以外,也沒別的法子。她慘然閉上眼睛,努力故作無辜陪笑著。“不,只是草民無膽,不敢冒犯殿下。”
“無膽?本宮倒以為當朝第一大膽的人就是你!”
李朔放開晁玄鈺,朗聲笑了起來,出乎意料的,他將手搭上自己頂上冠帽。
“知道我這帽子底下有什麼嗎?”
她被迫睜眼看著李朔,注意到他那帽緣下的發上猶留有泥沙……
“不、不……草民愚昧,只知帽子底下,就是殿下聰明絕頂的腦袋……”呃,也許還得再加上一枚腳印,應該是她踩的那枚沒錯……
“不錯不錯,晁玄鈺你夠聰明,一會兒不見,倒是學會逢迎人了?”李朔再次低頭欺身向晁玄鈺,以極低的音量在晁玄鈺耳邊冷笑道:
“哼,要不要猜猜,頂上那腳印是誰留的?對對大小,也許很合你腳上那雙鞋吧?”
晁玄鈺反射性的連忙以雙手護住自己鞋子,心知該來的懲罰終是躲不過,皇子句句話都想要逼她認罪。最後,她一咬牙,抬頭直視皇子。
“殿下有話就直說吧!”她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求皇子大人大量……萬萬別遷怒晁家。”
“本宮……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李朔玩味著晁玄鈺認輸的表現,像是總算等到這一刻,臉上笑意漸濃。
“你這次既能獵得火狐狸,就是本次狩獵競試第一。你想要什麼獎賞?”
“啊?”晁玄鈺完全不懂,明明就像是準備砍下她腦袋的李朔,問她這個問題做啥?不會是別有居心吧?還是他又存心與她唱反調?
“獎賞可以不用,只希望殿下放過晁家……”
“除了晁家,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李朔俊層輕蹙,似有不悅。“本宮要知道你的真心話。”
晁玄鈺愣了愣。他如此堅持,是什麼意思呀?可她從來也沒想過要為自己掙什麼。
“那……那就乾脆給草民一塊免死金牌吧……”她嘀咕著。
“好。咱們一樣一樣算。”李朔退開了些,站定在她面前三尺之遙,隨即在眾人驚呼中,拔出腰間鋒利配劍。
“你冒犯本宮在先,狩獵在後,理該先罰再賞。可惜這冒犯之罪,其罪可誅!這獎賞,也許你是用不著了!”
晁玄錳看著李朔高舉的右手中,那劍上反射夕陽霞光紅似血,意識到自己一時逞強,不聽父親管教,竟惹來如此殺機……唉,後悔莫及,只能認命。
她閉上雙眼,聽著寶劍劃破空氣,急速逼近她腦袋的奪命風聲——若能有下輩子,她想要生為男子,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受禮教束縛……
“殿下!”晁書霖看著女兒和大皇子,才一見面,那氣氛就極為詭譎,此時終於發現太不對勁,連忙衝上前為女兒請命。
“不管玄鈺冒犯殿下何處,都是屬下教子無方,要罰就罰屬下吧!”晁書霖甚至還沒來得及擋住皇子揮砍,就被周遭衛兵攔下,要衝出重圍時,為時已晚。
刀起刀落,晁玄鈺連激痛慘叫也來不及發出;只是她隱約能感覺到,寶劍揮過後,腦袋上頭彷佛輕了些,不過……
她下由自主的伸手摸上頸子……啊?怎麼還在?難不成,皇子只砍了她半個腦袋?而且她也一點都不感到疼痛……
再轉頭一看,她腳邊的地上有著一束黑髮與斷成兩截的束髮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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