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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川逃避她的視線,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突然湊上去吻住他的嘴唇。
這個親吻倉促而生澀,不過短短數秒,空氣彷彿凝固,吳明川屏住了呼吸。孟書妍鬆開他坐下來,又問了一次:「能不能告訴我?」
一滴熱淚墜下來,滴在她手臂上,重如千鈞。他嘴角噙著苦笑:「我拿你換了陳季琰。」
「……什麼意思?」
吳明川把事情的經過一一講給她聽。父親計劃長遠,季寧突然從美國回來,差點壞了他的好事;陳季琰試圖談判而失敗,現在葉嘉文就作為人質被捏在對方手裡……他想要救她,卻被告知但凡有半個字被透露出去,孟書妍就完了。
孟書妍安安靜靜地聽著,這件事超出了她作為一個守法公民二十幾年人生的認知範疇,她不知該說什麼,更不知道怎麼辦。
末了,吳明川喃喃地說:「我做錯了。」
「你做錯了什麼?」孟書妍在問他,也是在問自己,邊想邊說:「不是陳季琰就是我,選了陳季琰,我當場小命不保,選了我,或許還有斡旋餘地,你做錯什麼了?」
「沒那麼簡單。」他抹了把臉,嗓音沙啞,「爸爸不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的,還有葉嘉文。」
葉嘉文,愛擺一張臭臉耍酷的葉嘉文。她剛去公司的時候什麼都不會,笨得要死,是葉嘉文手把手地教她用軟體繪圖;她畫一張,他就仔仔細細檢查一張,給他添了那麼多麻煩,他嘴上說著她不上進,卻從沒真心怨怪過她。
孟書妍咬著嘴唇,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也是葉嘉文,早八百年就告訴過她別跟吳明川牽扯不清,可她偏不信這個邪,要死要活地追著人家跑。如今他命懸一線,裡頭也有她的功勞。
兩個罪人額頭碰著額頭,孟書妍低聲地說:「……我也做錯了,我們一起錯,誰也不比誰好。再想想辦法……肯定有辦法的,肯定有的。」
吳明川搖搖頭:「沒有了,沒有辦法了。」
「肯定有的。」
事到臨頭,她竟然還如此篤定。吳明川覺得不可思議,內心卻又想,早該料到的,孟書妍不一直都是這個性格麼,哪怕是命運白紙黑字寫下的結局,她也從不肯順服。
叢林深處的別墅裡,葉嘉文和陳季琰像被人圈禁的動物,周圍的空間太狹小,他們什麼也幹不了,每天只能靠下棋消磨時光。
吳森給了她十天的考慮時間,每天早晨傭人進來送餐時都會恭恭敬敬地給她倒計時,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
十日過半,陳季琰下棋時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輸給他的頻率也越來越高,葉嘉文知道她還在想辦法,也知道她心裡著急,屏著一口氣閉緊了嘴。房間裡實在太安靜,以至於門外的保鏢每隔一兩個小時就要開門進來看看他們還在不在。
當天晚上,陳季琰突然提出要見吳明川。
吳森像個監工坐在他們後面,一字一句聽得分明。陳季琰的臉色因為巨大壓力而呈現不健康的菜色,眼神卻如古井無波。她越過吳明川,直接跟吳森對話:「交易可以做,但我想求您兩件事。事情辦完,我就簽股權轉讓協議。」
「什麼事?」
「有一份合同,本來說好明天送去的,但我現在在這兒,簽字蓋章都要麻煩吳秘書了。」陳季琰把脖子上掛著的吊墜摘下來,推到吳明川跟前,那是一把精巧的鑰匙,用來開她辦公室裡的小保險箱,「是暹粒鄉村小學的資助專案,裝在一個黃色的牛皮紙袋裡。條款都已經談好了,把合同送去公證人那裡就可以,地址在末頁。」
「還有呢?」
「幫我去爸爸墓前送束花。守墓的是一個小孩,記得給他小費。」她似乎徹底厭倦了這種你來我往的推拉對話,笑了笑,「吳叔叔,你不會連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