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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書妍只知道有這個人,對他的畫是一竅不通的,隨口應下來。兩人在美術館門口碰頭,買了票走進去,邵醫生低聲給她解釋畫作的年代和技法。
「你還學過這個?」孟書妍驚訝。
「一直學到高中。」他頗有點得意。
孟書妍豎起大拇指,發出一聲由衷的讚嘆:「牛逼。」
邵成禹怔了怔,不由失笑。「哎,你跟誰說話都這樣?」
「哪樣?」
「缺心眼啊。」他嘴邊有個梨渦,笑起來特別明顯,年齡一下減了好幾歲。
在熱氣氤氳的火鍋店裡,這人坐在她跟前又開始笑,孟書妍被他笑得渾身不舒服,「邵醫生,我臉上寫字了?」
「嗯。」他點點頭,沒等她跳起來反駁,立刻又開啟了一個新話題:「哎,給你講個笑話,不好笑這頓飯我請。」
「您請說。」
「昨天晚上我在醫院值班,晚上十一點了,突然有人來掛急診科,說戒指卡在手指上拔不出來了。」邵成禹看她不以為然的樣子,表情唰的一下就嚴肅起來,「你別笑啊,這個還挺嚴重的,要是卡久了,血液迴圈受阻導致手指壞死,截肢也不是沒可能。」
孟書妍被唬住了:「然後呢?」
「那位一進來,嚯,保守估計二百八十斤,手指頭跟小胡蘿蔔似的,我尋思這麼丁點個戒指他怎麼戴進去的啊,一問,你猜怎麼著?」
服務員把鍋底和蘸料都端了上來,邵成禹開始往鍋裡下肉,孟書妍卻已經被他說相聲一樣的敘事手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怎麼著?」
「戒指是二十年前跟他老婆結婚的時候戴上的。倆人吵了年,那天晚上實在吵得過不下去了,這男的就說離婚吧,老婆說離就離,結婚戒指還是我媽置辦的呢,先把婚戒給我拔了。沒想到二十年長了一百斤肉,都是愛的饋贈,怎麼都拔不出來……」
「嗨。」孟書妍揀了一筷子肉塞進嘴裡,邊嚼邊說,「這不是侵佔醫療資源嗎……」
話沒說完,辣味直衝鼻腔,她被刺激得狠狠咳嗽起來,顧不得許多,端起奶茶一口氣怒飲半杯。邵成禹第一次見人這麼喝飲料,又是新奇又是覺得好笑:「哎哎哎,不能吃別吃。」
孟書妍接梗的時候腦筋倒是轉得很快:「看不起我?」
「哪敢看不起您啊。」邵成禹把他面前的奶茶也推過來,「這杯您也幫我喝了吧,反正我健身,也喝不了。」
孟書妍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再給你點個不辣的?」
「今晚我請客是吧?」她捂緊了錢包,「不必了,我就愛吃辣的。」
邵成禹也豎起大拇指。
一片蒸騰的水霧裡,孟書妍突然想起吳明川。金邊的餐廳裡,夕陽燦爛如同融化的彩/金,透過玻璃窗灑在地板上。他認真仔細地問過她的飲食偏好、有否忌口,為她點一碗清湯牛肉粉、一盤清蒸魚。
吳明川是天下獨一份的美夢。做事井井有條,待人彬彬有禮,英俊到讓人不好意思看,彷彿對誰都很溫和,卻拒她千里之外。
邵成禹不一樣。邵成禹快活、有趣、愛說說笑笑,她幹什麼他都覺得有意思。他穿著衛衣來接她去吃火鍋,指著上頭信川大學醫學院的標誌說:「火鍋專用外套。」在學校和醫院這種封閉環境成長多年,還是一派天真,跟大學生沒什麼兩樣。
孟書妍突然放下筷子,捂住腹部。
「怎麼了?」邵成禹問她。
「肚子疼。」她小聲地說,頭上冒出汗珠。
千里之外的南國,孟書妍的夢中人正坐在機場門口的貴賓室裡,等待父親口中的貴客。
兩個小時前,吳明川被吳森一個電話叫回了金邊。他忙了一整天,午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