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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週後,陳季琰在醫院裡送走了爸爸。
集團內部正在經歷大洗牌,不管是喪主還是來弔唁的客人都沒什麼心思,還有些人是專門來打探訊息的,陳季琰乾脆把整個葬禮流程精簡到了半天,上午送父親入土,下午頂著黑紗就到公司開會。
她對外放出了跟鄭家訂下婚約的訊息,再有吳森支援,坐上永興董事長的位置根本沒有任何懸念。會議上幾個從前跟爸爸打天下的叔伯眼觀鼻鼻觀心,好像沒有人還記得她回來之後短短半天內遭遇的兩起刺殺,正如索坤和納隆這兩個名字,彷彿從來沒在世上存在過。
陳季琰知道這裡有些人從前跟索坤關係密切,說不定她請殺手買炸彈的路子都是他們介紹的,但她現在不想追究這個。
「那什麼時候追究?」吳明川被她提拔成貼身助理,一半是感謝吳森的幫助,一半是眼下她身邊也沒別的人可用,小川是她最信任的人了,能力也不錯。
「不追究了。」陳季琰伸了個懶腰,「我們老老實實做生意,又不是搞什麼□□。」
爸爸在世的時候下面的人也是三天兩頭搞小九九,但都怕他,不敢翻出什麼風浪。現在她這麼打打殺殺地鬧了一場,要謀她性命的人丟了腦袋,要奪她錢財的人也被她用股權分紅一一敲打過,這群老不死的知道了她跟爸爸一樣不是個好惹的主,將來就不至於再心思活絡,這就夠了,水至清還無魚呢。
「吳先生問你晚上要不要去家裡吃飯。」
「去吧,晚上沒事。」陳季琰伸手把袖子上的白花扯下來,絲綢的襯衫被她暴力的手法勾出一道小裂縫,弄得她有點煩躁,吳明川上來幫她解開,問:「你真的要跟鄭修齊結婚?」
說到這個她也有點頭痛。
其實如果坐下來慢慢談,應該能談出更合理的條件,但事急從權,當時她管不了那麼多。哪怕放到今天來看也是一樣的,要是她跟鄭修齊你來我往討價還價推個七八回合,說不定索坤早就捲了金銀細軟跑出國界了。
陳季琰自我安慰了一番,立刻又找回自信。
「訊息都放出去了,沒有鄭家這根擎天柱,我哪能那麼快抖起來。」陳季琰看著他,「吳叔叔就是為了跟我談這個?他也夠操心的。」
吳明川尷尬了一下。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讓吳森不要倚老賣老,手伸得那麼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垂簾聽政。可是吳森也有自己的謀劃,要為兒子、為自家做打算,反而把吳明川夾在當中了。
陳季琰看他那麼窘迫,又不忍心讓他難受:「好了小川哥,我要去看看小文,你先回家吧。」
塵埃落定之後,葉嘉文被接到了金邊郊外的別墅,陳季琰曾經在那裡短暫地藏身過幾天。鄭修齊勸她把人留下來,等他身體養好了再走,可陳季琰不喜歡鄭公館,那裡角角落落都讓她回想起對葉嘉文的愧疚和跪下來求人的屈辱。
甚至給自己簽了個賣身契。她恨恨地想。
她還是習慣坐防彈轎車,進出隨身攜帶三個保鏢,是逃過一劫的後怕。
葉嘉文休息了一個多禮拜已經能坐起來了,人卻還是很虛弱。陳季琰進去時他還睡著,臉色依然不太好,她輕聲問醫生:「什麼時候可以吃飯?」
「快了,現在已經可以吃流食了。」
「弄個牛肉湯給你補補。」陳季琰自言自語,那麼小的聲音,床上的人卻被驚醒了,半睜的雙眼中透著迷茫。陳季琰笑眯眯地把臉湊到他跟前,太近了,他能把她的睫毛一根根數個分明。「少爺醒啦?」
葉嘉文嘟嘟囔囔地說了什麼,她沒聽清,又湊近了點:「說大聲點。」
好久沒見她了。她身上的味道還是很好聞,是他熟悉的佛手柑香,清冽和溫柔奇異地組合在一起,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