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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燕國皇后皇帝雙雙被殺,想起那個至今下落不明的燕無疑,龍霖燁就是一陣心驚。
心裡埋著的這些愧意,龍霖燁雖然沒有明面上說出來,但是自龍四海從回來以後,他和王易煙卻經常叫著龍四海去東宮吃飯,平日裡若是得了什麼好東西,也只一個勁兒地往大公主府送。
對於他的示好,龍四海也沒客氣,照單全收。
蜀皇和武英王鬧到今日這個地步,她若說自己對龍霖燁沒半點兒防備之心,那是假的。可是此行雲海,她無比深刻地意識到何為世事無常,誰也料不到今日的一切會如何變化,像是蜀皇和武英王,像是常修和景隨風,像是燕皇和燕皇后,也像是她和八荒……
所以,她不想再去杞人憂天地算計將來,便只在今時今日與龍霖燁做一對相互信任的兄妹。
她到乾清宮的時候,蜀皇正在書房內練字,見了她來放下了手中的筆。龍四海側頭望去,只見那紙上是還未寫完的「一脈同氣」四個字。
「阿容來了。」
「兒臣參見父皇。」
強烈的天光透過書房頂的琉璃瓦照在了蜀皇臉上,精瘦的面龐上一絲病氣也無,絲毫不像是王侃與在涼城說的那樣「虛弱」。一切正如武英王所預見的,所謂的「冰釋前嫌」不過是蜀皇的一場鴻門宴。
龍四海低頭望著石磚地上的祥雲暗紋,想起「一脈同氣」這四個字,不知為何,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坐吧,」蜀皇指了指不遠處的凳子。
龍四海從善如流,剛剛坐下,便聽他道:「你可知當年你點八荒做駙馬的時候,寡人其實是不贊同的。」
龍四海垂眸:「知道。」
不只是蜀皇,只怕聽過這樁婚事的人,大抵都是不贊同的。
「你可知是為了什麼?」
「因為身份……」
聞言,蜀皇輕笑一聲,引得龍四海抬頭看他。
「身份?你是公主,只要你樂意,縱使是點一個乞丐做駙馬,那也是我蜀國的駙馬都尉,天潢貴胄。」
蜀皇這話說得完全出乎了龍四海的意料。
「皇庭選駙馬,不是向來看重身份嗎?即便不是世家,也是新貴……」
聽見這話,蜀皇點點頭:「那何為世家?何謂新貴?」
「門第高貴,世代延續的人家為世家;有子弟新做高官的人,為新貴。」
「不錯,那如何成為世家,又如何成為新貴?」
「有才有能,被皇庭看重……」龍四海說到這句話,忽然一下住口了。
她看向蜀皇,終於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見她忽然住口,蜀皇薄唇輕勾,笑意更深:「明白了?」
「是……」龍四海微微垂下眼眸,「不論世家還是新貴,倚仗的,都是皇庭看重。」
換句話來說,定奪所謂「身份」的,與才智與出身可能有所關係,然而決定作用的,卻只是皇權。
蜀皇聽了她的回答點頭,卻又問,「那為何皇庭便能決定這個人到底是加官進爵還是街邊行乞?」
龍四海眨了眨眼,這次卻沉默了。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不知道,也不敢說。」
蜀皇又笑了,低沉的笑聲傳進龍四海的耳朵裡,讓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寡人的阿容是個一如既往良善又聰明孩子,寡人很欣慰。」
聞言,龍四海望向蜀皇,眼中卻忽然閃過一絲厭倦:「那阿容若不是個良善聰明的女兒,下場又會如何?」
蜀皇的一番啞謎,龍四海猜透了謎底,卻覺得有些厭煩。
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