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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別雲在心裡嘆了一聲。這和尚……心眼可真多，他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觀塵是個謀反篡權的料子?不過也是，先帝就死於觀塵之手，再謀個反也算不得什麼。

他想起觀塵弒君一事，不由自主地心疼。

疼著疼著便想通了更多的事情。在戰事發生之前，觀塵那麼想讓他離開宸京，應該就是不想讓他受到篡權謀位的影響。宸京南軍大部分都去西北打仗了，賢親王可以趁虛而入挑起宮變，到時候宸京與西北都是一片狼藉，相比之下靈州安穩多了。

他閉了閉眼，語氣勉強平穩：&ldo;那為什麼不在寧遠軍出發之後就動手?&rdo;

賢親王冷笑一聲，頗有些無奈道：&ldo;還不是因為你。&rdo;

&ldo;因為我?&rdo;他一愣，心跳有些快。

&ldo;任何事都難免有意外，且牽一髮而動全身，你能保證我們在宸京動手之後，不會影響到千里之外的寧遠軍嗎?&rdo;賢親王搖了搖頭，&ldo;觀塵不願意冒險，非要等戰事平穩，為此還寫了好幾封信來威脅我。其實我也明白，他還怕我奪得皇位之後來一招飛鳥盡良弓藏，到時候你就危險了……你們兩個可真能耐。&rdo;

季別雲聽傻了，原來觀塵竟為他謀劃至此……他何德何能，能讓觀塵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遺憾手邊的是茶不是酒，喝得再多也只能解渴，也遺憾自己沒有神通，不然也可以直接掀翻這狗屁皇宮，立即終止一切爭鬥。

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語速極慢：&ldo;只要戰事未止，我便手握數萬兵權，有權力調動所有出征的寧遠軍。所以王爺想讓我助您篡位，是嗎?&rdo;

賢親王坦坦蕩蕩地答了一句&ldo;是&rdo;。

&ldo;觀塵沒攔著王爺?&rdo;他皺了皺眉，&ldo;他向來不願我被卷進這種紛爭之中。&rdo;

&ldo;我當然沒提前知會他就過來了，不然哪兒還能坐在這裡跟你說話?&rdo;明望悠悠道，&ldo;在你從西北離開之後，唐攀也帶著大軍裡右衛的人往回趕了，估計今夜就能趕回宸京。你當然可以不必幫我，但至少別與我作對，我只要這一件承諾。&rdo;

季別雲瞭然。唐攀是右衛將軍，賢親王的下屬，即使王爺這麼些年表面上從來只是個掛名將軍，暗地裡也想必拉攏了不少人心。不然元徽帝也不會派出唐攀作為季別雲的副將‐‐那狗皇帝忌憚著自己的弟弟，於是在這關頭將弟弟的人趕遠一些。

&ldo;我不會管。&rdo;季別雲斬釘截鐵開口，&ldo;我早就看元徽帝不順眼了，你若是想爭皇位那便爭吧，至少你登基之後不會比元徽帝更爛了。而且觀塵既然幫了你，我也不會與你作對，只是希望王爺事成之後能讓懸清寺脫離皇家。&rdo;

賢親王得了他的承諾，便不再糾纏，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袍，&ldo;當然，這也是觀塵的要求。&rdo;

他沒什麼反應，只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ldo;世子……是王爺故意送到宮中的嗎?&rdo;

明望的笑容僵在臉上，垂眼理好衣袖之後，才又抬起頭來，看向他的目光裡帶著冷意，活脫脫的冷血明家人。

&ldo;三皇子不是病死的，是我讓宮中眼線投了毒。&rdo;

季別雲猛地一驚，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賢親王又道：&ldo;元徽帝膝下無子，我是他的胞弟，又是太祖嫡次子，自然能順理成章繼承皇位。&rdo;

他從沒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