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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兒出生在京城、學藝在江南,從小到大所見的都是雅緻山水,從不曾來過邊疆。眼前平原落日的壯闊景緻,讓她深受震撼,小腦袋左搖右晃,觀望著四周,就怕看漏了什麼。
駿馬前行,遠遠的就看見一幅巨大的軍旗。
那是雷貫天領軍時的旗幟,平時沒有兵爭的時候,就被插在雙柵巨木門前,成了雷家牧場的旗幟。
“將軍回來了!”高處的岡哨傳來呼喝聲,朝下頭揮手示意。雙柵巨門發出刺耳的巨響,隨著鏈條的拖拉,緩緩的敞開。
牧場圈圍著大片綠地,正中央有排石造大屋,右側是兩排馬廄,養著最精良的好馬。
雷貫天疾馳至大屋前,這才勒住韁繩,馬頭在原地繞了半圈。還沒下馬,他已經放聲吼起來了。
“飯菜呢?”
大屋裡奔出一個福泰的婦人,雙手還直往身上的圍裙抹。“都準備好了,那鍋羊肉饃饃湯才剛起鍋上桌呢!”她笑呵呵的說道,拉住馬嚼環,拍拍長途奔波的駿馬。
身後響起歡呼聲,男人們跳下馬背,迫不及待的往裡頭衝,個個都像是餓死鬼投胎。
“太好了!”
“劉大娘,這一路上,兄弟們連作夢,都會夢到你煮的好菜呢!”
“啊,酒呢,快把酒也搬出來。”有人嚷著,一旁的奴僕立刻搬出幾大甕的好酒。
至於丁兒,照例被雷貫天拎著進屋。
那次月夜大逃亡失敗之後,她的行動就受到嚴密監視,雷貫天不許她再走出視線之外,無論上馬下馬,吃飯或是睡覺,他都像是拎小貓似的,拎著她走來走去。
石屋的外表,看來粗糙陳舊,但是裡頭倒是整理得寬敞舒適。大廳裡放著十來張椅子,每一張上頭都鋪著柔軟的獸皮,中央的那張巨大石桌,則是擺滿著讓人垂涎欲滴的食物。
男人們抽出隨身的匕首,削下一片片的羊肉往嘴裡塞,還有人抓起剛起鍋的土雞,就徒手掰撕開來,白肉黃油的雞肉肥得直滴油,熱騰騰的湯汁落了滿盤,就連冒出來的熱氣也是香的。
飢餓感如潮水般湧來,肚子裡的饞蟲咕嚕嚕的叫著,讓丁兒忍不住也伸出筷子,跟著開始大快朵頤。
此刻擱在眼前的飯菜,雖說都是粗食粗飯,比不上京城的美食來得精緻講究,但是跟旅途間的粗陋飲食相比,這些炒野蔬煮白肉,已經是難得的珍饉佳餚。
又香又軟的米飯入口,她感動得想掉眼淚,但是才低頭扒了兩口米飯,再一抬頭,桌上的食物已經去掉了大半。
這些男人們吃起飯來的狠勁,跟打仗時有得比拚,全都你爭我奪的直往嘴裡塞,動作較慢的丁兒,除了手裡那碗米飯外,根本搶不到其他的東西。
她又扒了一口飯,圓亮的眼兒,盯著石桌另一端的蔥白炒羊肉,眼裡綻放著渴望的光芒。
噢,她好想吃喔!
但是,偏偏她的手沒這些男人們長,就算是站起來,只怕也挾不到。而且——而且——想要挾那道菜,就得經過“戰區”呢——
丁兒抬起臉兒,看著那些正在搶食的凶神惡煞,懷疑自個兒要是探手去挾菜,他們說不定會把她的手也當成食物,抓進嘴裡咬!
為了保住小手,她只敢默默扒著碗裡的飯,哀怨的對著那盤蔥白炒羊肉直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想像力太過豐富,她怎麼覺得,那盤羊肉突然間在她眼前放大了,還朝著她的碗飄浮過來——
直到羊肉的香氣撲鼻而來,她才赫然發現,不是自個兒想像力豐富,而是那盤菜真的端到她眼前來了。
丁兒又驚又喜的抬頭,正好瞧見雷貫天端著盤子,把盤裡大半的菜都倒進她的碗裡,白飯上轉眼出現一座羊肉小山。
她雙眼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