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第3/5 頁)
木屐在泥濘的山路上輕快的行走著。
要趁著雨小的時候趕緊去布陷阱的地方檢視,如果獵物被積水淹死了就糟糕了。
小心的撥開低矮的灌木叢,佈置陷阱的地方並沒有獵物,地上只倒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腰間佩劍,七海雪默默的判斷了一下,武士還是浪人?雖然渾身溼透沾滿了泥沙,但是身上破爛的衣料確實是上好的松江布。看來,是個落魄的武士大人呢……
七海雪小心的蹲身去探,男人冰冷的手腕處,脈搏跳動的十分有力。
沒有內傷,看來還有救。
只是考慮了一秒,七海雪便用力拉起了男人,抗在肩頭向山林深處挪去。
……
“傳道者說,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
人一切的勞碌,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勞碌,有什麼益處呢?
一代過去,一代又來。地卻永遠長存。
日頭出來,日頭落下,急歸所出之地。”
三井壽醒來的時候,耳畔傳來的就是少女柔和的誦讀聲。
“這裡是哪裡?”
好聽的誦讀聲戛然而止,細碎的腳步聲靠近,視野裡探出一張鄉村少女的面孔。小麥色的面板,大而黝黑的眼睛,濃眉粗直,看起來有一種笨拙的淳樸。
少女伸手在三井的頸側摸了摸:“我叫阿雪,從那邊的山上把你撿來,這裡是我家。”
“我怎麼會在這裡……咳咳!”三井嗓子一堵。猛地咳嗽起來。
“你先不要說話。”名叫阿雪的女孩抓起三井的手腕靜靜的診了一會兒脈,“你腦後被人重擊,失血再加上受寒,高燒不退,差點兒就沒命了。”
“我……想不起來了……”剛才的咳嗽震得三井的腦袋嗡嗡作響,他轉頭扯扯嘴角,然後疼得一嘶。
“別亂動,你下巴上被人劃了一刀,我給你縫了三針。”女孩子把三井的手腕塞回被子裡,又從鋪旁的銅盆裡擰出一條布巾,垂目給三井換上。
縫了三針……?三井壽看向少女平靜的雙眼:“你會西洋醫術?”
女孩子飛快的看了三井一眼:“是。”
“好好躺著,不要亂動。”名叫阿雪的女孩簡單的交待了一句,起身端著盆子掀簾走了出去。
三井抬手摸摸額頭上冰涼的布巾,扭頭便看到矮桌上自己的武士刀,身上的浴衣有一股放久了的箱奩味道,不過袖子和衣襟都很乾淨。
低矮的樑柱和頂上的茅草顯示出這家主人的貧困拮据,屋內的擺設似乎是普通的農人之家,但會西洋醫術的少女卻令這一切顯得古怪詭異起來。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生有時,死有時;栽種有時,拔出所栽種的也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拆毀有時,建造有時;哭有時,笑有時;哀慟有時……”誦經的聲音再次遠遠地傳來。
三井昏昏沉沉地再次閉上了眼睛。
是了,她誦唸的是《傳道者書》的內容……傳說中隱遁鄉野的,天草四郎的餘孽嗎?
七海雪唸誦完一段經文,虔誠的將書卷撫平收回匣子。風吹過髮梢,少女向窗外去看,籬笆圍成的院落中央晾著一身男人的衣服。
“那個人……就是三井壽啊……”她輕輕地嘆氣,垂目看向手中火焰狀的徽記,“已經完全認不出來了呢……”
七海雪初見三井壽,是在兩年前的深秋。那時候三井家還是武藏國最大的地主豪強,而十五歲的三井壽是三井旁枝家的嫡子,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偶發善心的小少爺。
那一天下著瑟瑟的秋雨,十三歲的七海雪只穿著單衣,渾身溼透的站在三井家的石牆外。
弟弟冬嗣發起了高燒,昏迷中說起想吃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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