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4/5 頁)
別深剛吃了飯,臉色好了,但是神情很嚴肅。
他口吻也正經起來,“多久沒睡好覺了?”
簡幸抿了抿唇,沒說話。
江別深鬆開她的手腕,似乎也沒有要逼問她的打算,一副愛說不說的樣子。
簡幸其實沒什麼很強烈的傾訴欲,比起表達,她更善於把什麼都往心裡藏。
好像藏得越深,屬於自己的東西就越多。
人也會跟著豐富起來。
她總覺得自己很乾癟。
可是江別深有一種很神奇的魔力,他慵懶,鬆散,從不逾越,也不試探。
他看上去活得很輕鬆。
讓人忍不住想要說點什麼。
更重要的是,他認識徐正清。
他的世界裡有徐正清的痕跡。
如果沒辦法去徐正清的世界,那是不是可以去江別深世界裡看看。
簡幸鬆開試卷,開了口:“挺久了。”
江別深沒有拿出長輩的態度,也沒拿出醫生的態度,他只是玩笑一般說:“挺厲害,還是年輕啊。”
簡幸苦笑。
“但是年輕可不是什麼擋箭牌,”江別深終於有了點語重心長的感覺,他說,“越年輕,往往承受的越嚴重。”
簡幸低著頭,她不看江別深,她不像是在跟江別深說話,只是在說話。
在說點什麼。
她說:“我不是不想睡。”
“高中生有壓力正常。”江別深順著她說。
簡幸搖了搖頭,她說:“我沒有壓力。”
江別深說:“那就是,青春期有壓力正常。”
簡幸抬起了頭。
簡幸剛剛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有點偏氣音,江別深以為她會哭,沒想到抬頭眼睛一片清明。
毫無要哭的痕跡和跡象。
她問:“你有過嗎?”
江別深笑著搖頭,他很鬆散地往後一靠,胳膊放在桌子上,手裡把玩礦泉水瓶。
他說:“大概是我給別人壓力。”
簡幸沒再說話。
他們再次陷入沉默。
簡幸挪開目光,看向門口。
門口的角落放著幾袋貓糧,還是去年那個牌子。
簡幸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江別深停下了玩瓶子的動作。
他抬眼看簡幸,簡幸沒看他。
沒一會兒,簡幸自己回答說:“是第一次借書那次嗎?”
江別深已經反應過來了,他說:“你腦子挺好使。”
簡幸說:“是你太明顯了。”
江別深笑:“那你不也現在才反應過來?”
簡幸“嗯”一聲:“我緊張。”
她說著,收回目光,低下頭。
江別深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你還小,可能不太懂。”
“什麼?”簡幸抬頭問。
江別深與她對視,好一會兒才笑了笑,目光落到自己手裡的礦泉水瓶上。
他說:“對一場愛意唯一的尊重,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同時,還能愛自己。”
簡幸回去的路上才給陳煙白回電話,陳煙白快嚇死了,不停地說:“我都快去報警了你知道嗎!”
簡幸說:“剛剛有點頭暈,沒拿住手機。”
“怎麼頭暈啊?”陳煙白問,“你是還沒睡好嗎?”
簡幸好一會兒才說:“嗯。”
陳煙白嘆了口氣,“要不給你整點安眠/藥吧?”
簡幸失笑:“這個東西藥店怎麼可能隨便給你開?”
陳煙白生氣:“你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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