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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滿川一愣,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江沅還在憤怒控訴,白滿川已經笑了:&ldo;是我錯了。&rdo;
&ldo;啊?&rdo;江沅嚇了一跳。她知道白滿川向來是死鴨子嘴硬的型別,他就算心裡覺得自己錯了,嘴上也不會肯認輸的。她見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問:&ldo;你沒事吧?我,我也就是……說說。&rdo;
白滿川:&ldo;沒事,我們來最後一次,錢照付,不用擔心。&rdo;
最後一次確實很容易辨認。白滿川這次的步伐是拖拉沉重的,像一臺年久失修的拖拉機,挪在沙石路上發出難聽的聲音。
江沅毫不猶豫脫口而出:&ldo;弟弟!&rdo;這就是典型的宅男腳步,懶洋洋,提不上勁。
她仔細聽:&ldo;怎麼走著像瘸子?&rdo;
白滿川笑了:&ldo;聽出來了。&rdo;儘管劇本中並沒有刻意強調,但是他知道弟弟因為一場車禍,左腿行走不便,也正是因為他走路姿勢難看,儘可能減少出門。他並不是不願意出門的人。
&ldo;再聽。&rdo;
這次,他在沙石路上走得又快又急,總讓人感覺到一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沉重。那一輛身不由己的大火車,每一步都像要衝出軌道一樣,轟隆隆的,飛速轉動的輪子摩擦在鐵軌上,彷彿火花濺出。
&ldo;這是哥哥!&rdo;
白滿川回頭,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ldo;對。第三種……&rdo;
&ldo;還有第三種?&rdo;
第三次的腳步跟第二次有輕微的相似,不重,但是沉穩有力,透著堅定。
&ldo;這是誰的?&rdo;
&ldo;後來的哥哥。&rdo;白滿川分析,&ldo;弟弟去世以後,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麼。&rdo;
江沅點頭。
聽白滿川的講述,哥哥是一個英文補習老師,還得兼職開貨車維持生活。他生活得很累。補習社的學生不服他,他不適應職場生活,補習社也不符合他的期望,曾經他希望成為一個老師,但現在已經是不可能了。日日如是,人生如死水。
她總覺得自己跟哥哥太相似了。
江沅點評:&ldo;不是累在腳步,是累在心裡。&rdo;
白滿川有點驚訝,轉頭看著江沅,讚許地點頭。他們想的一樣。
&ldo;高速發展的城市節奏在背後推著他走,他不得不走,否則就要生活不下去。這是一種特有的烙印。疲憊,無奈,又要不斷加快自己的腳步去跟上城市的高速步伐。&rdo;江沅說完,見白滿川不說話了,又問,&ldo;幹嘛,我說得不對嗎?&rdo;
白滿川用欣賞的目光看了她一會兒:&ldo;你把我想說的說了,繼續。&rdo;
江沅在白滿川面前哪裡好意思班門弄斧?她不說了。
白滿川便繼續說:&ldo;後來他弟弟死去了,他反而好像活過來了。他終於有了一種內在驅動力,是替他弟弟找到真兇。這一次他不是被迫的,他有了一個清晰的目標,所以腳步就輕快起來了。&rdo;
江沅聽見他專注認真地地分析那一個男主角,見到他眼裡出現了罕見的明亮光輝。
他此刻,不是三年前桀驁不馴的男孩,也不是後來漸漸變得尖刻冷漠的男人,更不是各種媒體雜誌舞臺上,那一個光芒四射的明星。
這是一個熱血少年,談起他心愛的東西,有一種特有的光芒。她感到炫目,心裡好像輕輕動了一下,讓她不自覺捂住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