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5 頁)
蘭西愣住了,只見不大的工廠被蘇格蘭場團團圍住,在攢動的人中間還能看到幾個穿著奇特的男人,明顯不屬於蘇格蘭場。如果說這樣的人圍起的是第一層保護圈,那麼由憤怒的人群自發圍起的則是第二層。
後者要比前者多得多。
憤怒的人群組織起來,繞著工廠,他們大部分是工廠裡工人的家屬,手裡拿著家裡的鐵鍬鋤頭,乃至案板,圍繞在蘇格蘭場外,像圍繞著綿羊的惡狼。
“交代,叫託蘭西滾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一個年輕人,似乎在人群中比較有話語權,舉起自己手中的鋤頭,怒吼道。
像在平靜的水裡投入一顆石子,蕩起層層的波浪,所有的人都怒吼起來,咆哮起來,把一生中所有的不平和憤怒統統積攢在今天,“叫託蘭西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群眾的包圍圈開始縮小,有人用手中的工具毆打蘇格蘭場的警員。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像開啟了什麼開關,忍無可忍的人群開始毆打中間的蘇格蘭場探員。這樣看起來,這些探員與其說是在包圍屋子,倒不如說是保護屋子裡的暴徒不被憤怒的人群撕碎。
這樣的氣氛足以讓一個理智的人發狂,更何況這裡的人本來就因為最親愛的家人被困在工廠裡生死未卜而痛苦,他們的理智被放在油鍋裡煎炸,當一個人的心被煎炸時他會痛苦,會哭泣,但當這樣的人變成一群,人就會發狂。
這已經演變成一場暴動。
“回去,克勞德,回去!這是命令!”託蘭西顧不得自己許下的所謂冷淡對待克勞德的誓言,他扒住葉輕舟的手臂,眼睛裡有哀求。
害怕,無邊的恐懼席捲著他,如果說,他真的走出去的話,一定會被撕碎的!像撕碎一張紙一樣輕易!可是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像溺水的人會本能地抓住唯一的稻草,他抓住,不,幾乎是攥住葉輕舟的手臂,冷汗順著臉頰流淌下來,還有眼淚,對!還有眼淚!克勞德對他的眼淚完全沒有抵抗力!
於是他哭了,哭著抱住葉輕舟的腿,眼淚蹭在他的褲腳上。
“求你了,克勞德,我們回去好不好,回去,我討厭這裡,只要回去,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不。”他的拒絕冷硬如鐵。
“為。。。什麼?”這是克勞德第一次如此堅決地拒絕他。
“因為這是你的責任,當你承擔起託蘭西這個姓氏時,你就該明白,你所要承擔的責任。”葉輕舟垂下眼,想起了那個讓自己喘不過氣的家族。
為什麼要做到最好?因為你姓葉。
為什麼不能哭?因為你姓葉。
為什麼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因為你姓葉。
就因為這個姓氏,他究竟被合法地奪走了多少?而現在,他居然用這種荒謬的理由再奪走一個孩子的一切。。。不,不一樣的,他是葉輕舟,輕巧地輕,而不是被強行賦予的青字。
從他選擇離開,改名為葉輕舟的那一刻起,他就和那些人不一樣。
託蘭西徹底愣住了,冰涼順著葉輕舟冷酷的話語爬進他的心,感覺血液和心臟一起被凍結,帶著冰碴的血流動在血管裡,痛得整個人都忍不住發抖。
想笑,這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蜘蛛啊,那個冷酷的貪婪的傢伙。可是嘴角像被鉤子勾上,底下墜上砝碼,再也沒辦法劃出哪怕一個弧度。
本來應該是開心的,這樣很好,兩個人彼此欺騙,擁抱的同時,手裡拿著刀子隨時準備刺入對方的背心。這才是他和克勞德應該有的,雙向背叛的關係。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控制住自己奔騰的內心,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對這個男人付出太多的愛,以免被背叛的那一瞬間痛徹心扉。
已經痛徹了。
為什麼呢?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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