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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亦安的前方，是凌晨的街道，紅燈靜靜躺在訊號燈上，昏黃的路燈站滿兩側，背景的天空是不摻一絲雜色的灰黑。

他的旁邊，他的女孩在長方的螢幕裡，正乖乖抱著枕頭坐在床上，緊張地等著他下一句話。

「——但哥哥現在覺得，自己想錯了。」

傅亦安看著她，只覺得那幾英寸的畫面裡，幾乎是他心中所有的柔軟。

「因為不想他們藉此傷害你，所以選擇不公開。」他垂眸，「可是不公開本身，對你就是一種傷害。」

「我們的關係，要藏著掖著，要提心弔膽。」他緩緩說，「你要擔心媒體的每一個鏡頭，同時又要獨自面對莫須有的猜測。」

鹿念有些愣地看著他。

「那天你和我說過之後，哥哥就一直在想。」

「如果本來就打算和大眾公開的話，」他看向她，「那為什麼不是現在？」

「不應該讓我家念念，要一個人堅強到所謂『應該公開』的時候。」他說，「我不應該在你身後，而應該在你旁邊。」

「念念，」他輕笑了聲，眸底卻帶著磐石般堅定的情緒，「哥哥當時說，『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的意思，是想告訴你——」

「無論是公開，還是別的，」他一字一頓地說，「你做的任何事，結果是什麼，哥哥都會一直在，也會想辦法到你身邊。」

鹿念眼眶一燙。

「所以，」傅亦安笑著道，「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知道嗎？」

鹿念聽著，連視線都模糊了，只覺得一顆心滿的幾乎要溢位來，咬著唇用力點了點頭。

長燈點綴著路面，夜晚被烘托得寧和而溫暖。

訊號燈亮成了示意前行的顏色，男人重新把手搭在方向盤間，神色又恢復以往的輕慢懶散。

「你可以想想，要怎麼告訴大家。」

鹿念揉了揉眼，輕輕「嗯」了聲。

「哥哥呢，」他拖著腔調，慢慢悠悠地說，「就負責」

鹿念還以為他給自己留了什麼艱難險阻的任務，抬起臉，認認真真地問：「負責什麼？」

「負責想，」畫面裡的男人桃花眼輕勾，眯起眼，「怎麼樣宣誓主權，能更騷點。」

「」

那天之後，鹿念開始準備公開的事宜。

和經紀人報備之後，公司的公關團隊開始替她策劃公開戀情的一整套方案，再加上傅亦安又提出了修改，鹿念真正對這件事做出回應時，已經是照片在網路上流傳的一週後。

公開的資訊極為精簡，秉持著說多錯多的原則，鹿念只在微博發了一句話和一張照片。

圖片是她和傅亦安牽手的照片，正好拍到胸口的位置，看不到臉，卻能清晰地看到鹿念脖頸上的戒指項鍊。

兩人十指相扣，傅亦安的手覆在她的上方，同款的戒指在無名指上極為顯眼。

配字只有短短的一行。

【媽媽們我帶男朋友來見你啦】

動態剛發出去的一秒，鹿念再重新整理那條資訊，介面都卡了下。

等到評論載入出來，她看著那幾十秒內蹦出來的百條評論，有點兒不敢看地直接懟到傅亦安面前。

傅亦安倒是比她淡定不少，接過螢幕，草草滑動了下。

有幾條評論的頭像十分眼熟，是他經常在鹿念微博評論區看到的。

評論也沒太多資訊，就是一連串的啊和一連串的問號。

往下看，就開始有資訊點的評論出現。

【？我斷網了？】

【？？？？女鵝你說清楚點！！他多大了哪的人有房有車嗎月工資多少！！】

【剛紅就公開戀情，resp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