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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回頭觀察四周的動靜時,我突然從眼角的餘光瞥見某個移動的物體,模模糊糊的看起來像是一個人半蹲著身子奔跑,從東側經過木屋跑到西側,動作十分敏捷,步伐大而且矯健地穿越坡頂旁最近的一堆沙丘,距離我大約只有四十英尺。
在那一瞬間我想到那個人會不會是平恩,不可能,歐森不可能這麼畏懼傑西。平恩或任何像他那樣的傢伙。
我穿過陽臺,走下三層木頭臺階,踩在沙地上,試著將周圍的沙丘仔細再視察一次。零零星星的野草叢在微風口如波浪般此起彼落,遠處岸邊的燈光在拍上岸的浪正當中閃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動靜。
一片狹長的雲絲從月亮的下巴脫落,就像從法老王木乃伊乾癟癟的臉上撕下一條殘破不堪的繃帶。
或許那個奔跑的人影只是雲的陰影,或許,但是我不那麼認為。
我回頭朝木屋敞開的前門張望,歐森已經退到門檻後老遠,躲在客廳很裡面的地方。這是它頭一次在夜裡感到如此渾身不自在。
我也覺得渾身不自在。
星星,月亮,沙灘,雜草和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有人正從直落沙灘的坡頂,沙丘和沙丘之間的空隙,或草縫中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凝視的目光是有重量的,這道目光就像一波接一波的海浪向我席捲而來,而且不是平緩的小浪,感覺上就像被兩個人高的巨浪狠狠地捶打在身上。
此刻,感到毛骨悚然的不僅僅是歐森而已。
正當我開始擔心巴比的安危時,他忽然從木屋東側的轉角冒出來。他朝我走過來,赤裸的雙腳沾滿了沙子,他沒有看著我,眼神始終不停地在沙丘和沙丘之間掃視。
我說道:&ldo;歐森被嚇得半死。&rdo;
&ldo;令人難以置信。&rdo;巴比說。
&ldo;從頭到腳被嚇得半死,它從來沒有這樣過,我的那隻狗一向都像吃了能心豹子膽似的。&rdo;
&ldo;嗯,如果它真的被嚇到,&rdo;巴比說:&ldo;我也不怪它,我自己也差點被嚇個半死。&rdo;
&ldo;有人在那裡。&rdo;
&ldo;不只一個。&rdo;
&ldo;他們是誰?&rdo;
巴比沒有回答,他調整了一下握槍的姿勢,繼續保持準備射擊的狀態,同時仔細觀察四周的夜色。
&ldo;他們以前曾經在這裡出沒過嗎?&rdo;
&ldo;嗯&rdo;
&ldo;為什麼呢?他們到底想要什麼?&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他們是誰?&rdo;我反覆又問了一次。
就和前一次一樣,他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ldo;巴比?&rdo;
一團有幾百英尺高的巨大白霧逐漸在西側漆黑的海面上現形,一股被月光粉飾的白色霧氣,同時往南北兩側延伸開來。不知道它會往內陸移動還是整個晚上都滯留在原處,但是不管它的動向如何,在它前方始終有一股安靜的力量向前推擠。一群塘鵝安靜地拍著翅膀從半島上方低空飛過,消失在黑漆漆的海灣水面上。當最後一絲的海風也靜止的時候,修長的野草也跟著垂下來一動也不動。我終於能較清晰地聽見緩緩拍岸的浪潮聲,雖然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起來比哄人入睡的呢喃還輕柔。
一陣詭異的阿比鳥叫聲從灣角頂點傳來,劃破深沉的寧靜。另一陣回應的叫聲,從木屋附近的沙丘上揚起,聽起來和前一個叫聲一樣尖銳和恐怖。
我不禁聯想到老式西部片裡印地安人在夜晚呼叫彼此的暗號,他們在對拓荒者的驛馬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