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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在晚間新聞看到有人葬生火窟的駭人訊息時,我們始終難以理解他們為什麼不能夠從門口或窗戶逃生,尤其大多數門窗都在十二步的距離之內,除非他們喝醉酒,或者嗑藥過度,或者愚蠢到沖回熊熊火焰中拯救家貓云云。這樣說聽起來可能有些忘恩負義,畢竟就某方面來說,今天傍晚若不是那一隻貓我可能早就沒命了。無論如何,我現在總算明白人們在這種情況下喪生的原因,嗆人的煙霧和黑暗其實比毒品和酒精更讓人暈頭轉向,毒氣吸得愈多腦筋就愈不靈光,最後整個人精神潰散,愈驚慌注意力愈無法集中。
起初當我爬上二樓察看安琪拉的狀況時,在那種隨時可能面臨暴力衝突的威脅下,連我都不得不為自己的鎮定和冷靜感到驚訝。當時,由於濃厚的英雄心態作祟,我甚至有一股冒險犯難的渴望。
十分鐘的轉變真大,轉眼之間,我已經深刻的體認到,此刻就算我有編幅俠一半的沉著,也無法擺脫這些障礙,對於冒險犯難,我已經不抱任何浪漫的幻想。
正當我處於極度惶恐之中時,突然有個東西從我背上擦過,並輕觸我的脖子和下巴,是活的東西。我透過腦海里的三百個馬戲團看見被巫術喚醒的安琪拉。費裡曼,她趴著身子沿著地面滑到我身邊,試圖用她冰冷的嘴唇在我的喉嚨上種下血淋淋的死亡之吻。受到嚴重缺氧的影響,即使這樣恐怖的意象都無法讓我的頭腦回復清醒,我驚慌失措地亂開了一槍。
感謝上帝,我的射擊方向完全錯誤,因為即使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之中,我都可以認出我喉頭上冰冷的鼻子和我耳朵上溫熱的舔吻來自我唯一的一隻狗,也就是我最忠實的夥伴,我的歐森。
&ldo;嘿,老弟。&rdo;我想說,結果只勉強發出幾個毫無意義的乾嘔聲。
它舔舔我的臉,嘴裡吐出濃濃的狗口臭味,不過那實在不能怪它。
我拼命眨眼,試圖把視力弄清楚,屋內紅色的火光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我只隱約地感覺到它毛茸茸的臉貼在我前方的地面上。
然後,我突然想到如果它有辦法進到屋子裡找到我,它一定也能帶領我找到出路,最好趕在我的牛仔褲和它的毛皮著火之前即刻行動。
我鼓起全身的力氣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來。我忽然覺得想吐,像是有一隻鰻魚要從喉嚨游出來似的,但是我跟先前一樣硬將它吞下去。
我緊緊眯著雙眼,試著不去想頭頂上高溫的熱氣,向下伸手抓住歐森粗寬的皮項圈,由於它就緊貼在我的腿邊,所以並不難找。
歐森把鼻子貼近地面可以呼吸的地方,我則必須屏住呼吸,不理會那些搔鼻的煙霧,讓狗兒帶領我穿過屋內。它儘可能帶我避開傢俱,我無法相信它居然能在這樣恐怖的慘劇當中自娛。我走著走著迎面撞在門框上,還好沒有撞斷牙齒。然而,在這段短暫的行程當中,我由衷感謝上帝以xp症而非失明來考驗我。
正當我覺得如果我不立即趴到地上可能會當場暈厥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冷空氣迎面拂來,當我再度睜開眼睛時,我竟然能看得見。我們正在廚房裡,火勢還沒有蔓延到這個地方,這裡也沒有煙,因為後門吹送來的風把煙都往餐廳的方向吹。
餐桌上放著點燃蠟燭的紅寶石色燭臺,玻璃酒杯,和一瓶開啟的杏桃白蘭地。看著這張擺設舒適的餐桌,我覺得過去幾分鐘發生的事恍如一場惡夢,彷彿安琪拉會再一次神情黯然地穿著她先生的羊毛衣,和我一起坐在這裡,斟一杯酒,將她的故事說完。
我的嘴又幹又苦,我差點順手把那瓶白蘭地一起帶走。不過,巴比。海洛威那裡會有啤酒,那更夠味。
廚房的門閂已經鬆開。雖然歐森聰明過人,但是我懷疑它有能力開啟鎖住的門進來找我更何況,它沒有鑰匙。
我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