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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握著完顏康的手道:“你來了?”
完顏康低聲道:“我悄悄去了大同,見了阿姐,本來想來悄悄見你一面的。沒想到遇到了這件事情。你現在,怎麼個想法呢?機會正好,可以撥亂反正。”
太子苦笑著咳嗽兩聲,摸出手帕來,一方絹帕染血痕。太子輕聲道:“別為我費心了,不中用了。”
完顏康沉聲道:“總要試一試的。”
太子冷靜地問:“你要如何對聖上?”
完顏康詫異地道:“哥你問我嗎?這事兒最終,還是該你來拿主意。”臥槽!你不會以為我是想殺你爹吧?就算看你面子上,我也不能這麼幹啊。
太子知道自己問錯了話,心底有些訕訕,低下頭,弟兄倆都不說話了。徒單衡洗完臉過來便聽到這一出,當仁不讓挺身而出:“當然是效唐肅宗啦!你們還想怎麼樣啊?”
此言一出,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徒單衡喜滋滋地道:“這下就好了嘛!我去準備!”
宮中平靜下來,原本或四散躲避,或準備救駕的朝臣也一齊湧了過來,聽徒單衡宣佈了這個訊息,議論一番之後,大多數人都坦然接受了——終於來了一個靠譜的主政者。少部分人心下惶恐,在見識到太子並沒有窮治的打算的時候,也稍稍心安。
朝廷開始恢復秩序,無人敢質問完顏康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汴京。他暫居在宮裡,太子又給他補了一紙手書,擔下了他“擅離職守”的責任,讓他等處置完了紇石烈執中餘黨之後,便回上京,上京路不能亂也不能丟!
太子的身體很不好,完顏康願意等他油盡燈枯之後再脫馬甲。不想讓這個對自己一向照顧的兄長,死前還要受打擊。如何光明正大地為人處事,皆是太子所授。他要做的事情,不可能一片光明不使心機,卻願意在太子面前盡大限度地保持一個光明的形象。
對太子壽數的憂慮與自己將做之事的計劃在內心拉據著,完顏康心神不寧,令斫答等人出宮。自己卻留在宮裡,隨時與太子商議著未來的國策走向。除開雷厲風行地將紇石烈執中謀逆之事的餘波平息,他們更多的,是商量國策。至於金主,已經被奉為太上皇,安養宮中。
徒單衡私下對他戲言:“凡有你在的地方,必多一上皇。”興慶府也是,汴京也是。
完顏康笑笑,獨一人在宮裡,戒備萬分。政權交替的時候,是危險極重的時候。他很擔心有人會行刺太子,因而與太子幾乎形影不離。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反撲的危險並非針對太子,而是他。
紇石烈執中伏誅,宮中清理他的餘黨,他在世時,慣好收買金主身邊的近侍。他死了,他的宮中關係也著慌了。底層軍士不去問責,為他說話、打通關節的人,如何能討得了好。皇帝昏睡時做了上皇,醒來之後一臉頹喪,也沒有反抗的勇氣,近侍很是擔心他不會保護己等。設法攛掇他奪權回來!太子的身體,可不大好呢!
金主擁被而坐,兩眼無神,望著燭火發呆。近侍湊近了,臉上作驚惶擔憂的模樣,雙目含淚地道:“陛下,陛下,您可不能眼看著太子被那個冒充皇室血脈的人迷惑了呀!”
金主驚訝地問:“怎麼了?”
近侍道:“趙王世子並非親生,乃是王妃與宋人生的!”
金主大驚失色:“這怎麼行?大郎呢?我要見他!”
太子被完顏康拿了件龍袍往他身上一罩,徒單衡領頭拜倒。木已成舟,金主迴天乏力。幸而父子感情不錯,兒子並沒有軟禁他。只是新君極忙,透支著生命在處理政務。情知自己活不久,情知一旦身故,國家會滑坡,依舊想趁著自己活著,多做一些事情。比如全面執行遏制蒙古經濟的政策。
批了尺多高的公文,終於可以歇一下了,接到父親吵鬧要見他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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