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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
一陣蹄音遠遠傳來,那麼急促,如擂人心。
笑了,李員外嘀咕道:「小呆,你這王八羔子可趕來了,最好是你。否則不管是誰,我都要把你丟到這我看了一天的河裡,那條小花鯉剛剛還冒出頭來瞧著我呢!」
拋蹬下馬,馬疲,人更狼狽。
雙目深陷,卻仍炯然凝視,王呆瞪視著李員外久久不發—言。
生死至交有時就和相處一輩子般的老夫老妻,無需言語,就可瞭解彼此間的心意。
從他的眼神、從他臉上的表情,李員外已讀出了他所要問的、想要說的,輕輕點了點頭,笑容又已消失。
看慣了李員外那天官賜福的笑容,王呆還真沒想到他不笑時,居然會那麼難看。自己反而笑了,因為能看到李員外不笑,對王呆來說簡直有著一份快感——就像呃,打麻將,海底撈月單吊自摸到最後一張白皮那般光滑感。
「砰」、「喲」
前一聲是李員外一拳打在了王呆肚子上的聲音,後一聲是王呆嘴裡吐出的痛苦聲。
捂著肚子,看著對方,王呆不敢笑了,因為他知道再要笑的話,下一拳一定會落在自己的鼻子上。鼻子歪了,整張臉一定會讓人覺得滑稽可笑;就算要裝呆,也犯不上拿自己的鼻子過不去,人可是隻有一個鼻子的。
許佳蓉,女,二十五歲,昔年「情魔」白倩之女。
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這是形容她最好的一句話。
她現在穿著一身白衣,正立於這光禿卻視野了闊的小土堆上,腳下這一條川陝官道——像條懶龍般躺在那兒。
不知她來了多久,也不知她還要站在這兒多久。
像尊雕像,一尊白玉觀音雕像。要不是山風吹襲著她的衣袂嘩嘩直響及飄起的絲絲長發,誰也不會想到那個活人站在那兒。
眼裡不帶一絲感情,她表情僵硬的突然舉步走下那土堆,只因為她聽到陣陣蹄聲,快速綿密的由遠處官道那頭傳來。
望著面前攔路的白衣女,小呆頗覺納悶。
坐在馬上,語聲徽驚。
「你在等我?」
「是的,雖然你遲了,但還是來了。」
好悅耳的聲音,卻是那麼冰冷。有如一碗冰鎮了一天一夜的青草茶,直涼到心窩,還帶著些許苦澀。
「你認識我?」
「小呆是不?」
不錯,「快手小呆」,江湖上聽過王呆名字的人不少,認識的卻不多。除了朋友,就是敵人:朋友自己本該認識,而敵人卻已全躺進了棺材。
「我不認識你,所以你不會是我的朋友,既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再加上你好像是特意在此等我,那麼說說你等我的理由。」
「殺你。」
「我知道,但總該有個原因。」
「你趕路的原因,就是我殺你的理由。」
這是句廢話,但聽在小呆耳裡卻不是句廢話,不但不是句廢話,還真是句要人命的話。因為王呆趕路的原因可以說是無人知道的,從接到李員外飛鴿送達的信函,自己就沒一點耽誤,甚至連信都還沒看完,就已出了家門。
誰洩露的訊息?又有誰知道自己的行蹤?
李員外?不可能,他正急如熱鍋上的螞蟻,就怕自己趕不到。
這件事除了李員外就只有自己知道,什麼原因會有第三者知道呢?
「快手小呆」心驚了,從來他不打糊塗仗,這也是他能活到現在的理由。武功再好也有失手的時候,對敵人完全瞭解才做到制敵致勝,因此他的每一個敵人他都費盡心思的去刺探、去了解,無論用任何方法。他不僅要了解對方的武功路數、生活起居,甚至對方平日走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