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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火車會給您載來很多的女人,包括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弗朗索瓦不知道土司看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但他說完這話後都為自己感到羞恥。
“哈哈,是嗎?”普田虎土司的情緒忽然高漲起來,“那你就把你的火車開過來吧,只要不驚擾我們的龍樹林就行。你的火車跑的路,要佔多少地啊?”
“我們要修的鐵路只有一米寬,我們叫它米軌。”弗朗索瓦小心地說,並用手比劃著這個寬度,看上去就像跟人順便借一件不起眼的工具。
“只要這麼點地?”土司睜大了眼,“我們卻打了那樣大的戰火,死了那麼多人!你們拿去好了,我不收你們的地租。”
在如此爽快的土司面前,弗朗索瓦就不打算跟他闡述一條一米寬的鐵路將會修多長、附屬用地將會有多少了。他拿出隨身帶來的合同條款,上面早就寫好了允許印度支那鐵路公司在碧色寨修建三尺寬的鐵路和一個車站。關於“車站”這個新名詞,弗朗索瓦把它解釋為類似於馬幫的驛站,是供地上跑的火車休息的地方。普田虎土司便很大方地回答說,是了,再健壯的馬兒也要有地方歇息喂草料,就讓你的火車在這裡歇歇腳吧。我們的山上有的是料草,不過你可得花錢來買。
弗朗索瓦幽默了一句,“我想,要是我們的火車喜歡上了你們山上的青草的話,我會花錢來買的。那麼,我們簽約吧。”他把合同遞到土司面前。
普田虎土司看看那一疊合同,不屑地說:“彝族以言為據,漢族以紙為憑。別看不起我們彝族人啦。”
弗朗索瓦想了想,“可是,尊敬的土司先生,我相信您在這個地方有一言九鼎的權力。但時間長了,說過的話會被忘記的。我們還是簽了這份合同的好。”
普田虎土司就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聲音大起來,“你去問問這個地方的每一個人,老爺我說過的話,誰敢不聽?誰敢忘記?沒有聽見的,他的耳朵會掉,忘記了的,他的腦袋會掉。”
弗朗索瓦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不過他相信在強大的法蘭西政府面前,和一個土族部落的土司籤不籤合同都關係不大,他只是出於禮節才準備了這份合同。現在人家不需要,他更不需要啦。
那天下午普土司擺下豐盛的筵席,彝家的包穀酒讓弗朗索瓦醉得腦袋都要炸裂了。但在回去的路上,他依然按奈不住心中的高興。他感覺自己就像去年剛剛攻進北京城的八國聯軍,只不過他們用了那麼多國家的軍隊和大炮,而他只是一個人,就為印度支那鐵路公司征服了一個叫“碧色寨”的地方,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勝利。
過去這裡的彝族人稱自己的村莊為“坡心村,”但城裡的漢族士紳叫它“壁蝨寨”。弗朗索瓦曾經問自己的翻譯,這是什麼意思?翻譯說,因為衛生方面的原因,村寨的牆壁縫裡都塞滿了蝨子。顯然這個名字不能作為即將修建的鐵路的站名,叫“坡心村”也不太詩意。弗朗索瓦一生也不會忘記他們在彝族人的龍樹林被圍困的那兩天兩夜,他對翻譯說,這其實是一個綠樹成蔭的好地方。那個漢族翻譯靈機一動,為他寫出“碧色寨”三個字。從此,這個寂寂無名的彝族村寨走進一段跨國鐵路的歷史,也讓一群外國人,走進了它的歷史。
第三章 四腳蛇年(6)
碧色寨的人們並不知道這條用來走傳說中的火車的道路和馬幫驛道有多大的區別,更不知道它將如何改變每個人的生活。普田虎土司發現,洋人再次來到碧色寨時,他當初爽快地答應無償送給洋人三尺寬的用地,竟然是一條望不到盡頭的道路,而那個供火車歇息的驛站,佔地卻比自己的土司衙署還要寬,洋人們在清兵的保護下,幾乎把碧色寨對面的山坡全部劃為己有,那裡過去是人們放羊的地方。從此碧色寨成為被一條鐵路分開的兩個世界,寨子裡的人們就像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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