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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得灰白的鬍子末端都在顫抖。
「祖父,彆氣壞了身子。」相雪露給相和頌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他們此行必然目的不純,接下來還要做什麼,也是無法預料。」
「不如祖父先回府探個究竟,先明確我們的態度,也好提前預防他們作妖。」
相和頌輕抿了一口茶,沉吟片刻:「你說的有理。」
說罷,起身甩袖:「那本公這就回府。」
相雪露本也欲與祖父一同回去,卻被太后拉住了手腕。
「雪露,今晚便留在宮中,陪陪哀家吧。」
太后的眼神中流露出久未見過的清苦之色,雖然很淡,但還是被相雪露捕捉到了。
不像以往一樣,眸中平淡,只有祥和安寧。
「好……」相雪露沒有理由拒絕。
原本不想讓祖父一個應對那一家子,又想在旁監視他們的意圖行徑。
但轉念一想,姑母年少入宮,多年來都獨自一人困在這深宮裡,不知道有多寂寥苦澀。
就應了下來。
相雪露與太后一同相攜回宮的路上,兩人走過竹林枝梢下的陰影。
相雪露看著前面的太后,竹葉的黑色細枝映在她的華服上,越發顯得她的背影有些清瘦。
她抿了抿唇,正想試探性地問一下今日姨母與祖父談了些什麼,怎地突然傳召入宮。
便聽得前方的太后出聲了:「雪露啊。」
「哀家總是擔心,哪日,你祖父不在了,哀家也不在了,便無人護著你們了。」
太后的輕嘆聲擴散在這空寂的夜裡,略透出幾分疲憊與蒼老。
相雪露上前兩步,握上了太后的手,此時才驚覺怎麼如此冰涼。
「姨母怎麼說這種話,您和祖父都會長命百歲的,我會保護好雪瀅的,也無需你們費心。」
「雪露,你祖父之所以年逾花甲仍未致仕,就是怕釋權以後,這衛國公府,他便不能乾坤獨斷了。」
「也怕你妹妹的婚事不好說,更怕你以後受了委屈也無人撐腰。」
「畢竟,你們姐妹二人,一無兄弟,二無內侄,外人看來,衛國公府後繼無人,下一任國公哪裡來的都不知道,難免會有幾分輕慢。」
太后娓娓道來。
相雪露貝齒輕咬上唇,姨母說的這些話,確實一直是壓在她心上的巨石。
只是不想說出來給長輩徒增煩惱,便一直沒有提過罷了。
「尤其……是前些日子,晉王薨逝後,一些人的心思又開始活泛起來。」
有想看到衛國公府被無嗣除爵的,有想來分一杯羹的。
這些人,一直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相雪露從前也知道些許。
只是沒有想到,這次因為晉王沒了,造成的影響這麼深遠。
讓太后和衛國公都如此嚴陣以待。
「雪露,今日姨母也不瞞著你。」
「哀家與當今皇帝,關係只能說是平平,畢竟哀家不是他生母,也未撫養過他,最多不過點頭之交,明面上尊養,問問禮罷了。」
「若是衛國公府有什麼事,皇帝他多半是不會插手的。」
「哀家無甚實權,有些宮外之事,也是鞭長莫及。」
「以前晉王在世時,還可以盼著他在衛國公府危急時幫襯幾把。」
「現在……唉,只求你能保全好自身,哀家已是心滿意足了。」
太后回頭望去,看見相雪露面上的凝重之意,突然有些後悔說了這麼多。
「罷了,這些事有哀家和你祖父操心就好,將這些說給了你,也是徒增煩惱。」
「不,姨母。」相雪露握緊了太后的手,「國公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