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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急?」
「你懂什麼?」沈從之笑睇他一眼,嗓音透著愉悅,「如今要見她,多有不便,得尋個由頭才能見著。」
那宗兒眉心聚疑,挨近了一步,「爺說的這個『她』是誰呀?」見沈從之的眼色微沉,他登時反應過來,「噢,爺說的雲禾姑娘。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叫人去辦!」
宗兒前腳出去,沈從之立時復掏出簪子細看。不想好夢總有人擾,須臾又見蔣長薇進來,行步有些遲緩,身後跟著鈴蘭。
那鈴蘭手上端著碗湯藥,蔣長薇先接來擱在炕幾,再捉裙坐下,「夫君今日又吃了不少酒?我叫廚房煮了醒酒湯,夫君吃一碗下去,明兒起來也不至於頭疼。」
炕几上點著金蓮燈,炷如星火。沈從之依言將那碗湯藥飲盡,擱下碗來想說些什麼,又沒什麼可說。蔣長薇窺他一窺,見他無話,便捉裙起身,「夜裡涼,夫君睡覺時千萬叫人在臥房裡點著炭盆。」
「好,你早些歇息。」沈從之隨口敷衍著,只等人告辭出去後,又摸出簪子來看,燭光在上頭溫潤滑過,好似一汪太陽下的水波,盈盈脈脈。
月兒皎潔,霜渡寒夜。陸瞻一行散席歸家,雲禾一路將今日之事絕口不提,歸家便自往房中去。岔路上芷秋回眸好幾眼,看那兩個燈籠漸飄漸遠,心內有些疑惑。
「小心看路。」
這廂回頭,見陸瞻由黎阿則手裡接了燈籠照在她腳下,拉著她的手。她順勢吊著他一條胳膊,擠挨著他的臂膀,「雲禾這兩日有些怪怪的,按說這樣大的事情,她好得也太快了些。平日裡她最煩往沈家去,今日倒自發著要跟去,在席上與那個蔣大奶奶有說有笑的,比我還殷勤些。」
陸瞻拉開斗篷將她裹在身側,入了院門,「或許她是想開了呢?不妨事,你要還擔心她,叫丫鬟盯著些,別的事情,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進了屋子,芷秋自往臥房裡換衣裳,陸瞻則帶著黎阿則往東廂書房裡去,「有什麼事兒?」
「乾爹,」阿則刻意壓低聲息,「護送韓大人的緹騎回來說,韓大人染了疫病,病倒在驛館裡,請了大夫吃了幾副藥,不見好。」
陸瞻將手搭在案沿,淡淡蹙額,「在蘇州請個經驗老到的大夫連日趕過去,先將他的病治好要緊。」
「兒子也是這個意思,下晌已經讓一位姓尤的大夫隨緹騎趕了過去。」
案上黃燈照著陸瞻一半的臉,另一半陷在晦暗中,「韓大人在蘇州時就時常與得了疫病的病人接觸,平日裡一向很小心,每日吃著防疫病的藥,怎麼會忽然染上這個病?你叫那兩個緹騎查查,少不得是有人暗中動了什麼手腳,若是龔興的人,務必將他咬死。」
阿則領會,應笑而去。回房時,見芷秋已臥在床上,被子掩在胸口處,裡頭是一件檀色掩襟寢衣,隱隱約約透出藕粉的肚兜,正卷著本詩詞在看。
陸瞻洗漱完上床,心內猶豫一陣,到底什麼也沒提,只將他往懷裡帶一帶。芷秋放下書翻在他胸膛裡,指端沿著他的鼻樑輕柔地往下滑,「這麼晚是有什麼事情嗎?」
燈影迷離,淡淡倦意,他抓住她的手側目,輕而緩地笑,「沒什麼事兒,就是些衙門裡的公務。隔壁韓家的禮你是不是還沒送?」
她驀然將兩眼大睜,「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盡忙活那些不沾邊的人,竟忘了大娘和雛鸞。」
「明日去一樣的,將我昨日拿回來那些緞子送一些與他們。」
「這倒是正經,好叫雛鸞春天裁衣裳穿。」
風搖響芭蕉,芷秋滿足地闔上眼往他懷裡縮一縮,貼著他穩固堅實的臂膀,長夜在溫暖中便不再漫長。
隔日果然備了大禮坐了小轎往韓家去,那謝昭柔正在屋裡支銀子給買辦,聽見芷秋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