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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瞻將頭慢點,「阿則往前喜歡她。」
「就是她,她十三歲點大蜡燭起就應姜恩的局,應了兩三年,常常往他府上走動。姜恩跟前原有個年紀小小的姑娘,後來芍容再去,沒再見那個姑娘,便隨口問了句,誰知姜恩大怒,還動手打了芍容。芍容咽不下那口氣,非要知道個緣由,就同他家裡混得好的婢女打聽,你猜怎麼著?」
她神秘兮兮地眨著兩個眼,令陸瞻忍不住去吻她。她忙將人推開,抱膝而坐,「我跟你說正經事呢!你猜怎麼著?我保管你想都不敢想!」
陸瞻只覺好笑,「既然我想不著,還叫我猜個什麼勁兒?快說吧女先生,小生洗耳恭聽。」
她湊近幾分,有幾分可愛的市井氣,「他府上的丫鬟講,那小姑娘原是他的親孫侄女,因沒了父母,被姜恩打小接到家養著。可姜恩素來有個隱癖,你不知道吧?他專愛十三歲的小姑娘!這男人吶,禽獸起來可就不管什麼倫理綱常了,他同那孫侄女就有些勾當。後頭被他夫人曉得了,便將那孫侄女發賣了出去。」
如此講完,見陸瞻微沉了眼皮,她有些發怯,「噯,你是不是覺著……我跟個市井粗婦似的愛嚼舌根呀?」
「啊?」陸瞻回過神看她滿面羞愧,心便化一條為春溪,清澈而靜謐,「哪有這麼好看的市井粗婦?我是在想,你說的這件事兒,興許還真有用處……」
「真的?可他連殺頭都不怕,還會怕這個?」
「嗯,姜恩是十五年的進士,年輕時在朝中就素來有清風霽月之評。像他這樣沽名釣譽的讀書人,可能不怕死,也可能不怕惡名留青史,但保不準兒會怕背個不顧綱常倫理欺凌親女的淫邪罪名。」
芷秋有些懵懂,待他喚了洗漱回來,便挨在他身邊,「雖說常年同男人打交代,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一個不怕背上有負朝廷愧對黎民罪名的官員,竟會怕背上個淫邪的罪名?」
片刻桃良就帶著人進來伺候洗漱,陸瞻漱口洗臉,到龍門架前一壁更衣,一壁笑看她,「我同你講個京裡的大案,曾驚動三法司一齊匯審的一個江洋大盜,殺過的許多人。三法司審訊時,此人氣焰囂張,還揚言『殺一人為寇殺萬人為王』,態度極其惡劣。可後來查出他□□幼女,過堂時,審官當著許多的面審問這件事,他竟然當堂咬舌自盡。」
因暫不出門,他只換了件道袍,腰帶未系,淡凜凜像要乘鶴而去的仙人,「男人自古難逃淫心,淫,是本罪,也是本性,向來被忌,而難避。就像男人往往瞧不起女人,可又離不開女人,但他們羞於啟齒,也羞於承認他們可以所向披靡,無往而不利,卻終身困於淫心,困於女人。況且自古對男人來說,女人是弱者,欺凌女人,便為天下不恥。」
芷秋愈發迷茫了,兩個眼皮微垂著苦思冥想,「我不明白,那你說,這個『弱』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陸瞻笑走過來,輕輕摟她,「但我覺得,弱者雖然會在某些事情上獲得便宜,但那不是公平的,指望他人的同情與憐憫,這不是件好事情。芷秋,好在你永遠不等待這些,你甚至能俯瞰別人的苦難,你是強者。」
她捂著臉,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個弱女子,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少奉承我,我自己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
陽光偏照進來,穿透了這副柔柔弱弱的身軀。陸瞻實實在在地能感受到她的強悍。她曾靠這副脆弱的骨架,忍受著人世的苦難與男人們洶湧的慾望,並且沒被這些無法想像的艱辛所淹沒,甚至還朝他伸出了援手。
北風加緊,再熾烈的陽光也緩解不了寒冷的到來,但對於雲禾,她倒十分期待著萬物結凍,初雪飄灑,因為她心繫的人會在初冬回來。
可熬油似的熬了半輩子,一翻黃曆,居然才過去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