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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皇帝沉默半晌,定定道:「駁了,他承諾過朕,會徹底解決南部騷動一事,既還未做到,朕就不能將女兒嫁給他。」
雲漠騫點了點頭,道了聲「是」,親自擬了信交給南境使臣。
北域與南境幾十年來素來無瓜葛,突然開始頻繁交往的事兒很快傳了出去,且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先前,雲漠騫用芸稻與泯城解決了北面部族之事後,便有不少人心存疑惑,如今聽說南境派人送來了聘禮,求娶公主,登時有人懷疑,陛下和太子是為了泯城與南境做了交易,將公主給賣了。
南境好武卻不好戰,因有充足的能力抵禦外敵,素來沒有和親一說,她們的公主也不需和親,但現下為了一個泯城,竟要將公主交出去。
聽聞那南境皇帝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十六歲就弒殺了自己的叔父登上了皇位,這樣的人如何能對公主好,京中不少人都不免對這位雲華公主同情起來。
才被尋回就又要過苦日子,當真是可憐。
流連一傳十,十傳百,傳得越來越離譜不說,直傳到積雪消融,春暖花開都未曾消停。
陽春三月,百花齊放,御花園中爭奇鬥豔,皇后一時興起,便召眾命婦和貴女們共赴賞花宴。
當日一早,辰時前後,便有馬車依次停在宮門前,眾位命婦與貴女下了車,由小黃門領著徒步往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到了御花園,眾人遠遠便見皇后站在那兒,含笑看著眼前的花叢。
茶花叢中,有一纖婀窈窕的身影,湖藍的衫裙宛若蝴蝶般隨風搖曳,她折下一枝茶花別在耳際,嬌艷的花朵襯得她越髮膚白如雪,美得不可方物。
眾人一時看呆了去,心下都不免有些惋惜,這般嫡仙一般的公主不能留在北域,卻要送去給那南境暴君糟蹋,當真是可憐又可嘆。
燕沅自然不知她們在想什麼,只偶一回頭,瞧見參宴的人都來了,想起自己方才折花佩戴的幼稚之舉,不免有些耳熱。
因不是正經的宮宴,開膳前,皇后讓那些命婦貴女們自行在御花園中玩樂便是,不必拘謹,便有不少世家姑娘圍在了燕沅身側。
她們先前以為燕沅身份尊貴,定是不好相處的,可後來就漸漸發現燕沅平易近人,絲毫不端公主的架子。
幾名貴女雖很想安慰燕沅幾句,可這和親一事到底不好當著她的面兒直接提,畢竟要去嫁給那樣暴戾恣睢的南境皇帝,她的心底定也不好受。
東聊西扯間,有個生性多愁善感的貴女想到燕沅往後的境遇,到底沒有忍住,驀然抽泣著看向燕沅道:「公主殿下,您也莫要難過,您身份尊貴,想來定也不會被過於苛待。」
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周家姑娘,燕沅納罕地歪了歪腦袋,「什麼苛待?周姑娘在說些什麼?」
那周姑娘抽了抽鼻子,「臣女知道您是不願意去南境和親的,只是為了北域的子民才不得不如此……」
去南境和親……
燕沅這才反應過來,她正欲解釋,就聽另一貴女也眼含熱淚道:「聽聞那南境皇帝殘忍弒殺,長相兇惡醜陋,臣女們一想到這些,便實在心疼公主。」
她說罷,燕沅周遭便響起一陣低低的嘆息聲。
燕沅與夏兒雲蕊對視了一眼,止不住想笑,原來她家陛下在旁人的眼中竟這般凶神惡煞。
不過,傳聞倒也沒錯,她家陛下手段的確狠厲,她也是好幾回親眼見他殺了人的。但他只對別人不好,對她卻並非如此,雖他總愛沉著臉,卻默默將最好的都給了她。
燕沅想告訴他們真正的季淵是怎樣的,她也不是被迫去和親時,就見一小黃門疾步跑過來。
「公主殿下。」來人正是雲漠騫身邊的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