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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銘:「還是半個月前。」
司徒朝暮:「……」這半個月,發生了真多事兒啊!
雖然裴星銘本來也不喜歡這份體育老師的工作,辭就辭了,可關鍵是——
「舅舅舅媽知道麼?」司徒朝暮緊張又忐忑地問。
裴星銘理所應當:「知道啊,辭完就和他們倆說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司徒朝暮不可思議:「他倆沒有反對?」
裴星銘無所謂得很:「他倆反對也沒用啊,我的工作又不是他倆的工作。」
也是哦……司徒朝暮還真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了,想了一下,才又詢問了句:「那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麼?」
裴星銘:「我想去s市,自己幹點兒生意。」
「跑那麼遠?」司徒朝暮驚訝不已,潛意識裡還有些牴觸,她不想被童年的夥伴們獨自留在東輔,所以開口皆是質疑,「你自己單槍匹馬地去能行麼?你爸媽要是不支援你的話,你有錢創業麼?」
裴星銘卻底氣十足:「他倆就我這一個兒子,不支援我支援誰?我不信他倆敢讓我餓死街頭。」
司徒朝暮:「……」
我竟一個字都沒法兒反駁。
但她還是不想讓裴星銘走,極盡全力地去勸阻:「可是、可是你到了s市之後人生地不熟的,不會不習慣麼?在哪創業不是創業啊,東輔不行麼?咱們東輔好歹也是個省會,而且咱家人的人脈都在東輔,你有需要的時候家裡人還能找找人託託關係幫幫你,但你到了s市可就不一樣了,鞭長莫及,沒人能幫的了你。」
「沒事兒。」裴星銘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要就是沒人能管得了我。」
司徒朝暮怔住了,頓時就明白了裴星銘為什麼非要遠走他鄉。
裴星銘又握起了啤酒瓶,喝了一口酒,然後舒心地吁了一口氣,像是解開了捆縛在身上的一道枷鎖似的:「這一段日子我一直在想,我這前二十來年過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日子,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媽寶男。」
司徒朝暮:「……」這、你要非得這麼說的話,好像也真是。
裴星銘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露愧色:「幹什麼事兒都聽我爸媽的,我爸媽說東我不敢往西,我爸媽只要一說這件事幹出來之後絕對會丟人現眼,那我就二話不說立即放棄,之前還總是幽幽怨怨地想著是我運氣不好,攤上了這麼一對兒強勢又頑固的父母,現在想明白了,才發現其實是我爸媽命不好,攤上了我這麼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兒子。」
說著說著,裴星銘就紅了眼眶,緊緊地咬了咬後槽牙,才得意將那股激盪的情緒壓下去,然而再度開口時,他的嗓音還是嘶啞了:「其實在很多時候並不是我爸媽覺得丟人、沒面子,而是我自己那麼覺得,我瞎要強、嚇要面子,心高氣傲地覺得自己了不起,絕對不允許人家瞧不起我,但其實我算是個屁啊!我就是個只會躲在爸媽背後當孫子的窩囊廢!我但凡有那麼一點兒骨氣,周唯月都不會和李之橋結婚,是我太沒用了……」
再度咬緊牙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裴星銘目不轉睛地看著司徒朝暮,態度決然、一字一頓地開口:「我不想再當個只會躲在我爸媽背後當孫子的窩囊廢了,我想單槍匹馬地出去闖一闖,想獨立地成長一次,獨立地去面對這個世界。人總是要長大的,我是個男人,總要鼓足勇氣去挑戰自己一次,對得起自己一次。」
望著裴星銘那雙已經紅透了的眼眶和閃耀著淚水的堅決目光,司徒朝暮再也說不出一句勸阻挽留的話。
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留不住裴星銘了,也不能去留他。
他想去翱翔,想去闖蕩,想改變自己,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