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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個假,傷好了再拍。」
蘇見青懶懶說:「說請就請呢,又沒人慣著我。」
他不假思索:「我慣著你。」
祁正寒坐在床沿,親手將冰袋按在她的傷處,已經這樣維持了五分鐘。
她不禁嘲了句:「你慣著我,你算老幾?」
祁正寒說:「我不算老幾,我說的話沒人敢不聽,這就夠了。」
被他一如既往的霸道逗笑,她說:「快殺青了,我想一鼓作氣拍完,回去再慢慢養傷。」話音未落,蘇見青嘶了一聲:「好涼。」
祁正寒拿開冰袋,用紙巾拭去流淌的涼水。將她腿部的被子蓋回去,說了句:「何苦這麼拼。」
她說:「這是演員的修養,你懂什麼。」
他平平一笑:「行,我不懂。你看著辦吧。有什麼不痛快就跟我說。」
蘇見青一時沒有應聲,她看著他為她進進出出的身影,喃喃說了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回到床上,捏捏她的臉,「對你好還不好。」又問,「哪天殺青。」
蘇見青:「一個月左右。」
祁正寒說:「到時候騰出時間來陪你。」
蘇見青正想說句不用,想到下個月有部她很期待的話劇作品開啟巡演,她在半年前看到演出訊息時就想著與他一起去看。就當滿足自己最後一個小小心願,她收回拒絕的話。
「好。」
蘇見青疲倦閉上眼,聽到小青喉嚨裡發出的咕嚕咕嚕聲近在咫尺,它過分地爬到他們兩個中間來睡。祁正寒在撓它的下巴。
「我小的時候就這樣睡在爸爸媽媽中間。」她突然回想起很多往事。
「我家的床很小的,我有自己的小床,但是我不太敢一個人睡,所以我們三個人擠在一起。我小的時候家裡條件不太好,那個床睡得是真的很擠,但是冬天很暖和。我爸爸身上很熱。」
「但我爸爸有點胖,他一個人就佔了一半的床,所以有時我會把他踢到床下。」蘇見青閉著眼回憶,臉上溢位一點笑容。
祁正寒也淡淡笑著,從後面摟著她:「你怎麼會踢得動他?」
「當然是因為他讓著我。」
她緩緩睜開眼。小青已經爬到她懷裡開始喵喵叫。
祁正寒輕撫蘇見青的頭髮,而蘇見青摸著小貓的肚子。
一時都沉靜下來。
「第一次坐火車也是和爸爸媽媽,我們去南邊探親。是那種老式的綠皮車,你沒有感受過。車上很髒,很多人打牌,什麼樣的人都有。」
「我和爸媽擠在兩個硬座,旁邊坐了一個回老家的農民工。媽媽跟他聊天,知道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到他的老家還有十個小時。媽媽說,前面就到星城了,停的時間久,你可以下去吃一點。他說不吃了,這裡的東西太貴,再堅持堅持就到了。」
「媽媽給他一瓶我的樂百氏,我很小氣,又搶了回來。他很尷尬地笑一笑說,不要緊,不要緊。」
「你說,我是不是太壞了?」
她的聲音輕淡,細膩。如一捧清泉,涓涓流淌。
祁正寒沒有說話,細長手指仍然溫和穿梭在她的發間。
這些事跡並不屬於她對祁正寒傾訴的範疇,但蘇見青失言,也顧不上他樂不樂意聽,她說了很多。
他大機率不太明白為什麼她要說起這些無關痛癢的舊事,是這些無法產生共鳴的回憶,永遠不會交疊的生命細節,構成他們之間最為晦暗危險的鴻溝。
「後來我上了大學,有一次和王盈喬一起去隔壁省滑雪。我第二次坐綠皮車。並沒有窮到坐不起高鐵,只是為了省一點錢。一邊是50塊錢,一邊是200塊錢,算一算來回,其實差的還是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