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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並非獨自一人。身後,王姜由侍婢攙著,跟著周王慢慢走來。我發覺王姒的臉上的笑意明顯斂起了一些。
上階時,周王回頭,好像叮囑了一下王姜。王姜微微一笑,輕輕頷首,小心地登上臺階。
我正要隨眾人跪拜,忽然,一抹頎長的身影落入眼中,微微一愣。
姬輿身著朝臣的素服,跟在周王和王姜後面走上堂來。他依舊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陽光燦燦地灑下,映得衣上潔白如雪,看上去,竟比往常多出幾分不可接近的傲然。
“公女……”後面有人扯了扯袖子,我回神,只見眾人正在下拜,連忙也跪下。
一番見禮後,王姒吩咐賜座,周王坐到上首,王姜和姬輿次第坐在下首。王姒讓我也坐到席上,位置正正對著姬輿。
四目相對,他看看我,淡淡地略一頷首,隨即轉開眼睛,好像完全沒把我放在心上。
看著他那副冷冰冰的神氣,我毫不意外。心中苦笑,都被我拒絕了還能指望他有什麼好態度?肯看一眼已經不錯了。
王姒看看王姜,和顏悅色地說:“多日未見王后,近來身體可好?”
王姜恭聲答道:“勞太后掛念,懿安好。”
王姒淡淡一笑,正容看著她:“昔太任孕文王,恐惡色淫聲擾胎,深居宮中不出,如今吾子身孕日重,更當效先人而行。”
王姜端莊地行禮應道:“敬諾。”
王姒點了點頭,又轉向姬輿,微笑著說:“子熙也來了。”
姬輿優雅地欠了欠身。
周王道:“子熙離開王城近一月,今日方歸,我思及母親前番念起,便攜他同來赴宴。”
王姒嘆道:“憐我子熙總奔波在外,封土庶務只交與家宰掌管,歸來也無室中之人相迎,何其辛苦。”她滿面慈祥地看著姬輿:“子熙今年也有十八了,過些日子,我便在王畿貴女中替你選位貌美心惠的小君如何?”
姬輿面上浮起詫色,眸光微動,似乎朝這邊閃了閃,眼底卻復又黝深一片。他平靜地在座上向王姒一禮,道:“多謝太后,輿尚無成家之念。”
王姒訝然,看著他不語,神色莫測。
王姜在一旁淺笑;對王姒說:“子熙心性太后還不知?世間之物,非他自己中意,一概不肯上心,何況婚姻?還是讓他自己挑的好。”
王姒看向王姜,目光微寒:“子熙乃王室之後,終身大事豈可隨意而為?他既無父母,我等長輩自當依禮主之。”
王姜也看著她,眼神深深,只是一笑。
堂上氣氛有些微妙地凝住。
稍頃,周王緩緩地開口道:“子熙年紀尚輕,婚事倒不急於一時,再過些時日,若來年仍是未定,我等再作主不遲。”說罷,他看向姬輿:“子熙以為如何?”
姬輿面沉如水,片刻,躬身施禮道:“諾。”
王姒不再說什麼,命寺人傳膳。王姜表情不變,仍然淺笑。
我朝姬輿望去,他正襟危坐,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姬輿上心的人……想起那時他在闕臺上對我說的話,心中摻著歉然,不知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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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人將餐食呈上,堂下鐘磬輕鳴,樂音悠揚,掩住了堂上細微的進食之聲。眾人默默用膳,誰也沒有說話。我瞅了瞅對面,姬輿吃得很專心,眼也不抬一下。
宴席將畢之時,一名樂師唱起了歌詠。琴樂相和而奏,歌聲質樸洪亮,在木樑間顫動迴響。
我凝神細聽,那歌中所唱的是一首頌詩,讚的是禹和塗山二女。
和神話版本不同的是,在這詩中,塗山氏沒有因化石生啟死去,而是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