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春城飛花(第2/4 頁)
的人才會走到銅榜之下。
不得不說,看過金榜那叫人心驚的報酬後,再看銀榜,確實少了些滋味,移至銅榜,更是平常。
忽而,林斐然腳步微頓,嚥下口中酥餅,朝城牆最右側走去。
那裡連銅榜都沒有,卻聚集了不少修士,偶爾傳來幾聲鬨笑,顯得頗為熱鬧。
她好奇走入,只見一個身掛褡褳的少年書生在泥牆上寫著什麼,他似是被烈日曬得久了,面龐通紅,額上大汗,手卻未停。
“尋一株可解失溫之症的藥草,報酬,家中房契及黃牛一隻。”她走近看,默唸出聲。
書生雙眼一亮,立即向她看來,朗聲問道:“道友,可是對此有興趣?”
林斐然抬頭望去,這是一面泥堆的土牆,矮矮倚在高城之下,牆上砌牆,便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於是她問道:“這是什麼?”
書生立時回答:“這也是摘花榜!如果道友有興趣,揭榜而去,我可為你們定下契書!”
林斐然眉梢微挑,沒有開口,便聽得圍觀之人中傳來一聲嗤笑。
“小姑娘,可別被他誆騙,這泥牆以土堆制,是用來安撫入城的草寇之流,以免他們無榜可上,大肆鬧事,算不得什麼摘花榜,其上報酬更是好笑,什麼雞蛋老牛,房契田宅,頂什麼用?我們私下都叫它‘泥帖’。”
林斐然看向那書生,問道:“那他是?”
“這副裝扮,一看便是太學府弟子。入城的流民大多不識字,也無法入樓定契,他就自告奮勇,為人書寫泥帖與契書——”說到此處,他放大聲音,“小子裝模作樣,真有這份心,何不自己全部接下,也免得寫了滿牆卻無人管!”
那書生有些拙舌,面上沾了炭粉,看起來灰撲撲的,回道:“在下能力微薄,且、且運道不好,不敢過多接觸旁人,更不敢輕易揹負寄託,只能做這些微末之事……”
他聲音愈發低下,心中羞赧,便也沒有再說,只看了看林斐然,回身繼續謄寫。
“運道不好?我還是第一次聽聞這樣的託詞,你們太學府不許說謊,你可別滿口胡言。”
有人走上前去,想要看看他腰間牌令,認認他是哪宮弟子,書生見狀卻慌亂後退,
容,口唇乾裂,溝壑遍佈的面上寫滿了麻木與滄桑,灰撲撲的包袱堆積腳邊,卻又被人緊緊看顧。
千里迢迢趕來的百姓大多都匯聚此處,她甚至見到了那個大罵辜不悔,說要尋聖人做主的老者,他歪倚牆角,面色與先前相比竟顯出幾分灰白。
只見那書生走入其間,眾人當即圍上,問他情況如何,是否有人揭榜。
書生垂下腦袋,嚅囁半晌,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有人默然忍下,一語不發,也有人走投無路般掩面哭泣起來。
在這樣光鮮華彩的春城中,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幽暗的一隅。
“入城這幾日我便知道,原來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在哪都是低人一等,在外是賤民,入了春城竟也是如此,你們修的什麼道!”
“那田產在你們看來微不足道,卻是我手中唯一值錢的東西!”
“你為什麼不幫我們,道長,你幫我們尋靈草罷,我的孩子不能死啊!”
林斐然看著,悄然站直,立在屋簷之上,本該傾覆遮下的影子,卻都消融於暗巷的陰翳中。
這一刻,她不禁想起蒙面遮顏的辜不悔,想起他的那番話語,心下迷亂之時,第一次駐足不前。
正值此時,一陣高昂激越的鐘聲響徹春城,驚起棲鳥無數。
“金秋將近,三日後,飛花會啟。”
不知何處傳來一道蒼老空靈的聲音,城內忽而安靜下來,眾人屏息四望,尋找來源,不敢作聲,高城之上,天馬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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