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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覺到陽明宇握緊自己的手,掌心緊貼著自己的掌心,封魔印的力量與羅剎之力相衝,對他來說只是發燙,對陽明宇來說可不止如此。
倉碣想鬆手,陽明宇卻握緊不放,任由封魔印的力量衝擊而來。
「你幹什麼?」倉碣察覺不對,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陽明宇掌心湧出,對抗著封魔印的力量,如一隻剛錐想要穿透自己的掌心。
陽明宇的力量來自羅剎,倉碣體內也有,這樣一來兩相呼應,倉碣體內的羅剎力量就被生生激發了。
兩人的手掌像是被黏住了,怎麼也分不開,倉碣感到潛伏在體內的力量都朝右手湧去,與封魔印撞在了一起。那一瞬間倉碣覺得自己的手臂快要爆了,道道血管暴張,青筋畢露,在耗子山時那種撕裂般的痛苦再度襲來。
那個時候陽明宇碰他一下都被封魔印震飛出去,此時卻握住他的手,沒有絲毫動搖,將所有激盪的力量都吸納進自己的身體,包括封魔印的衝擊和倉碣所承受的痛苦。
「你到底在幹什麼?!」倉碣急了,想推開他卻無法動彈,只能感覺到與他掌心相接的部位變得麻木,所有的感知都在逐漸遠離。
「我們體內有幽煞之氣,逃不出去的。」陽明宇靜靜看著他,在這一刻的混亂中,他的模樣沉靜依舊,只是臉色蒼白更甚,如白玉雕刻,汙塵不染。
「那又怎麼樣,大不了一塊兒死了!」倉碣大喊,他知道陽明宇在做什麼了。
他雖然想擺脫體內的羅剎殘魂,卻從沒想過會是以這種方式。
封魔印破了,在他們的血交融在一起、三方力量正面相衝的時候,陽明宇將倉碣體內的羅剎殘魂吸入自己的身體,一點不剩。
這個時候倉碣簡直想狠狠咬他一口。
吞噬一切的黑暗還在蔓延,結界破了,泰山神卻還在,神靈護佑蒼生,即便沒有結界,難得來一次,他也想多做些貢獻。
「回去吧,你沒必要和我死在一起。」陽明宇忍住體內的激盪,放開倉碣的手,在他身後滿是鬼哭狼嚎,跑得慢一點的魔物片刻就被吞噬。
「滾你個蛋!」倉碣把陽明宇當寶貝,向來輕聲細語,這會氣得牙癢癢,一把拽住他死死摟著,「別逼逼,要死一起死!」
他們身後,黑暗侵襲而來。
他們乘坐的怪物嚎叫著沖向結界出口,卻到底晚了那麼一步,以一個爾康手的姿勢與世長辭。
就在那一刻,陽明宇將倉碣推了出去。
倉碣簡直要瘋,最後一刻伸手要拉,陽明宇卻把手躲開了,被黑暗捲入其中。
「明宇!」倉碣嘶聲大喊,不顧一切也扎進了黑暗中,讓剛要拉他一把的謝必安拉了個空。
結界分崩離析,濃如墨跡的黑暗慢慢散去,老城區依舊破敗不堪,魔物已被蕩滌一清,人間就像只是經歷了一場變天,風雨過後,世事依舊。
謝必安和範無救跪在瓦礫上,恭送泰山神的離去,在他們周圍倒了一圈身著狩衣口吐鮮血的陰陽師,術法反噬就夠他們受的。
「那小子怎麼回事,不想活了嗎?」謝必安還懵著,自己屈尊降貴拉他一把,他竟然鳥都不鳥。
不過看到不遠處失魂落魄的倉碣,他明白了,不自覺看了範無救一眼。
範無救照舊沒什麼反應,只說了一句:「走吧。」
倉碣一步步走著,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扎心得疼。不遠處陽明宇倒在地上,渾身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塵埃滿身,如明珠蒙塵,狼狽而脆弱。
倉碣看得到,他的靈魂已經不在了。
因為體內沒有了幽煞之氣,倉碣成為了具有肉身的活人,神明是不會殘害活人的,所以他留了下來,陽明宇就被帶走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