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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儀抬起眼，&ldo;你坐下。&rdo;

鍾藎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ldo;鍾藎，這些年，媽媽疼不疼你？&rdo;

鍾藎眨眨眼，&ldo;媽，怎麼問這個問題？&rdo;

方儀拉過鍾藎的手，美眸中泛出一團熱霧，&ldo;女人很可憐的，你再漂亮，再專一，和男人生活了幾十年，你在他眼中連根糙都不如。男人靠不住，只有兒女才是真的。鍾藎，媽媽準備買套大房子，你結婚後，不要搬出去，和媽媽住一起。物件你自己作主，這個聽媽媽的，嗯？&rdo;

&ldo;好的，媽！&rdo;鍾藎似乎是第一次看到方儀流露出這麼無助的神情，她想都沒想，就點頭了。

方儀把淚水嚥下去，欣慰地笑了，&ldo;去上班吧！哦，我聽他說，車定好了，是大眾的高爾夫，白色，很適合姑娘家開。&rdo;

鍾藎嗯了聲，進房換衣出門。走到樓梯口，她回下頭，輕輕撥出一口長氣。

她先去辦公室，找到遠方公司的電話，提出檢視戚博遠電腦的事，那邊支支吾吾的。牧濤進來，接過他的電話，嚴肅地說，這事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會辦好搜查證再過去，那邊唯唯諾諾地應了。

我們是在辦案，不是找他們做業務，態度上要端得正，不需要這麼謙恭。牧濤對鍾藎說道。商業秘密是商業間諜感興趣的，在我們眼中，和馬路上貼的賣藥廣告一個樣。

鍾藎抬眼看看牧濤，沒敢說話。偵督科有六名科員，她是資歷最淺的。第一次做這麼大的案子，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幸好有牧濤在後面指點著她。聽同事說，牧濤的妻子不很漂亮，但是個性非常好，兩人非常恩愛。女兒都四歲了，兩人散步去超市還會手拉手。妻子的每個生日，牧濤都會送花、送禮物。在牧濤的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家三口的照片，妻子在他懷中，女兒騎在他肩上。

世界上的幸福都是一樣的：睡在自家的床上、吃父母做的飯菜、聽愛人給你說情話、和孩子做遊戲。

牧濤很幸福。

搜查證很快就辦妥了，牧濤親自開車陪鍾藎過去，沒有通知景天一。進了小區，兩個穿西服的男子迎上來，自我介紹，一個是專案研發部的經理，一個是戚博遠的秘書。

戚博遠家佈置得潔淨雅緻，可以看得出女主人不俗的品位，牆上幾乎沒什麼裝飾品，只有幾幅木框油畫；傢俱也不多，茶几、沙發、花架、書櫃排放的很合理，牆角幾株百合已經枯萎了，但仍能聞見幽幽的香氣。

書房沒什麼特色，兩大排的書櫃，電腦就放在書架上，要不是地板上用白線畫的一個記號，沒人會想到這裡發生過血案，一切都是那麼井井有條。

電腦是秘書開啟的。戚博遠應該是個沒什麼興趣愛好的人，電腦裡沒有sn、沒有qq，沒有影音播放器，偌大的空間裡裝著一個又一個的文件，有工作日誌、計劃、專案安排等等，還有他寫的一論文，近五年的都在。

鍾藎來來回回翻了幾遍，似乎沒有什麼和案情有關。她回頭看看牧濤，牧濤蹙著眉。

她又翻看了一遍。

&ldo;這是誰？&rdo;在五年前的一個資料夾裡，她終於發現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人已過中年，卻眉目黛黑、唇紅齒白。戚博遠的妻子雖然長相也不賴，但和這個女人比起來，差距不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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