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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廚房沿著遊廊走過去,足足需要一刻鐘。
這座宅子比他在淮陵住的大得多,是先生特意買給他的。四進的院子,裡頭按著他的喜好四處都種上了古柳蒼柏,桃花梅樹。先生在信中打趣道:“洛陽花貴,你又愛花,不若自己種些,免去了不少‘花’銷。”
謝讓很喜歡這座宅子。但他搬過來後,阿兄卻不願意跟他一塊住。
他說,“謝讓,我心裡還是有疙瘩,不願意受鄔先生的恩。”
謝讓知道他說的疙瘩是什麼。
當年瑩瑩死後,阿兄寫信給先生求助,但先生沒有回信。
縱然之後先生解釋說沒收到過那封信,可此事已經成了阿兄對先生解不開的結。
所以在瑩瑩死後,他不願意住進是先生嫂嫂的壽老夫人家,在自己來洛陽後,阿兄也不願意住進是先生親傳弟子的他家。
但昨日他渾渾噩噩,卻將阿兄抬進了這座宅子裡。他走著走著,跟姜姝道:“等給阿兄含飯後,我就要扶棺送他歸自家去了。”
姜姝到底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一下子就從這句話裡面聽出些其他的意思出來。
她沉默一瞬,而後道:“但蘇公子在洛陽沒有宅子吧?”
在賃住的宅子裡辦喪事總是差點什麼。
謝讓一怔,點頭道:“是。”
姜姝:“你有多少銀子啊?”
謝讓一瞬間就懂了她的意思,他說:“五十兩不到,恐難買到宅院。”
這是他自己攢的銀子,不是先生的。
姜姝輕聲:“也差不多了,我手裡有二十兩,都與你吧,咱們湊一湊,許能辦下事來——我聽人說南城醋魚衚衕的宅子差不多就是這個價,你差人去打聽打聽。”
謝讓剛要拒絕,她便看著他,道:“你放心,不是鎮國公府給我的,是我自己的。”
這是她殺豬的時候賺的,本也是想留著在淮陵買宅子的。
有時候想想,她當初就算不跟著來鎮國公府,想來過得也不會太差。
謝讓聞言,不知道怎麼的一顆心酸澀起來,他張張嘴巴,又閉上,半晌之後道:“我以後必定還你。”
姜姝搖頭,“我欠他一本書,一副棺木。”
她悶聲道:“我師父去世後,我在淮陵大多的底氣,都是從會背三字經有的。”
一個會讀書識字的人,總是比別人厲害的。她最開始也是一個很驕傲的人。
她笑了笑,“所以,這點銀子也不值當什麼,你儘管拿去為他辦最後一件大事。”
謝讓眼眶一熱,低聲道:“好。”
姜姝心中也不好受。她微微轉過身去,恰好瞧見庭院拱門處,鄔慶川撐著一把黑傘進院子。他急匆匆的,一直低著頭,倒是沒注意到側邊的他們。
姜姝目光微微眯起,看看身邊默不作聲的謝讓,道:“他怎麼……撐著那把黑傘?”
謝讓雙目低垂:“先生不知曉蜀州風俗。”
鄔慶川並不是蜀州人,他只是被貶到蜀州困住的人而已。
姜姝:“原來如此,但黑傘是用來遮亡人的……還是別用得好。”
謝讓:“昨日太著急,沒來得及跟先生說。”
姜姝就不說其他的了。她有心提醒他一句鄔慶川可能私下跟博遠侯府有私交,但兩家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卻又不確定。是這時候就有關係,還是後來才好的?
她只能閉口不言。
這會兒,兩人已經到了靈堂。
但裡頭卻並不安靜,不斷有聲音傳出來。
壽老夫人聲音激動,“將此事壓下去,無異於將行舟的屍體再浸入雒水河裡!這到底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是不願意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