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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
“出到洞外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我們全身溼漉漉的,被晚風一吹,冷得要命。於是我們兩個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鎮裡走,來到有燈光的地方時,我才發現被我救上來的人是劉裕。我們兩個來到鎮醫院,醫生認識我們,於是馬上幫我們處好傷口,我們的手臂和頭部都不同程度受了傷。”
“燒圓月寺是誰的主意?”
“是劉裕,平時他只有自己欺負別人,從沒被人家得這麼慘過,他哪能咽得下這口氣。唉!其實我當時也跟他一樣的法,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剛好他的父母親都不在家,於是我們便將他家裡的那兩大塑膠桶汽油走了……”
“當時我師父怎樣?”
“你師父好像知道這一切,他並沒有睡覺,像是正在等我們,看到我們進去,他只說了一句話:‘年輕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當時我們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於是把他鎖在方丈室裡。”
龍辰聽得心膽俱裂,可他還是強忍著,不去打斷竹杆的話,讓他儘量把經過講完。
竹杆繼續說:“當我開始反鎖方丈室的門時,透過門縫,藉著方丈室裡微弱的燈光,我看到你師父用憐憫的眼神望著我,隨後長嘆一聲。我……我……我永遠也忘不了他的眼神和他的長嘆。從此我再也睡不著覺了,只要一閉上眼睛,便看到你師父那憐憫的眼神,耳邊聽到你師父的長嘆聲。雖然我燒死他,可他還是為我難過,為我贖罪。現在我終於知錯了。”
龍辰怒急攻心,舉手正要繼續揍,被畢福星拉住了。
畢福星說:“龍辰,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聽到畢福星如此說,龍辰愣住了:難道這就是佛家的所謂‘以慈悲為懷’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捨身飼虎、割肉喂鷹與及舍子濟人’行為的現實版本?這樣捨去自己的性命拯救了誰?成全了誰?又害了誰?他的恩德誰能受得起?
龍辰忽然覺得佛家果然是生活的一個極端,所有這些事,更加驗證了他當初對佛經的質疑≠基督教,何嘗不是如此?先讓人有負罪感,然後乖乖臣服於它,聽命於它,任它擺佈,這是一種多麼高明的策略。能讓一個人的精神為之崩潰。
龍辰又起自己這幾天來的所有工作,不惜利用自己的異術超能,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讓劉裕精神崩潰?可如今一個精神崩潰者就在眼前,他內在精神平衡就是被師父摧毀的。可師父為此付出了性命,值得麼?
龍辰突然陷入思維的混亂之中……
龍辰著著,不知不覺到梅姑說的一些話:“佛是被動的,魔是主動的;佛是防禦性的,魔是攻擊性的;佛是以德服人,魔是以武服人;佛抑制自己,魔膨脹自己;佛是獨善其身,魔是馳騁紅塵;佛是反省自身,魔是苛求他人;佛是自渡渡人……。你知道為什麼佛教越來越沒落,越來越蕭條嗎?因為它僵化的思,過時的念,它的念並沒有錯,只是世界正在不斷的發展,而它是原地踏步。它的念在愚昧的古代或許行得通,現在就不行了,告訴你吧,現在這個世界不是德行能感化得了的,也不是德行能改變得了的,你知道你師父死的時候,為什麼那麼多飛禽走獸都前來悼念,而聖諦鎮的人卻無動於衷嗎?他的德行固然日月可鑑,可謂驚天地泣鬼神,卻唯獨感化不了人。”
龍辰忽然明白了。
於是他站起來說:“竹杆,你走吧,好好活著,就算死也要老死。”
畢福星和竹杆都驚呆了,怔怔地望著他。
龍辰道:“你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我師父的教誨,他要讓你好好活著,做一個對社有用的人,只有心存善念,並開始去做善事,你心裡才坦然了,你的負罪感才慢慢減輕,你才慢慢睡得著。”
竹杆定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