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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斐腳步微頓,眼波漆黑如墨,「為什麼要道歉?你我都是受害者。真要追究起來,那灘子血還嚇到了你,害得你住院不是嗎?」
程靜受寵若驚,莫名暗湧,「您竟然還記得?」
她又看見年輕男人肘臂裡擠出來的一張肉臉,吞嚥掉波動的情緒,程靜努力笑了笑,「聽說您要結婚了?真、真好啊。」
那個陰鬱冰冷的,像是墓園裡的一束白玫瑰的少年,時隔多年後,比想像中還要風華正茂,那股尖銳的鬱氣被慢慢洗淨,晦暗的雨季返回了晴天,在這昏暗的地下停車庫,雙眸絞動著令人不可逼視的銀芒。
聽到祝賀,班斐也勾了勾唇,露出些許真心的笑容,「謝謝,你也會有的。」
程靜卻酸澀萬分。
那場玩笑,是她離這個少年最近的時刻。
眾人都在不懷好意地起鬨,她心跳聲卻如雷鳴,即便是真親,她也不會怪他的。
梁笑斐是八萬春水浸過了大荒,是每個少女都難以忘懷的年少白月光。程靜甚至想過,她擁有這麼一段與天之驕子牽連的回憶,會不會,會不會就像那些小說寫的那樣,平凡小透明與校園男神修成正果,天神也為她而俯首?
現在程靜終於知道了答案,白月光跌進泥潭後,仍殺回了神壇,他們的差距依然是相距了一個銀河系。
哪怕他的小女友只是露出一個腦袋,可那閃亮的、甜美的貓系神明少女顏,讓程靜提不起比較的心思。
人間理想,高不可攀。
程靜恍惚地離開。
稚澄瞅著就不大行,這姑娘明顯是失戀狀態,這麼晚回去能保護好自己嗎?
程靜被白月光的女友叫住。
「你家近嗎?這麼晚了,要不要送你?」
程靜稀里糊塗被稚澄塞進了車後座,等司機一來,就讓他帶她回去,稚澄還囑咐了一句,「車牌號發你了,不放心的發你家裡人,讓她們來接。」
她卻沒跟車,而是把班斐拉到自己的機車旁,拍了拍後座。
「談個心唄?」
班斐看她,「什麼?」
「你剛才幹嘛對人那麼冷。」稚澄戳他臉,「說實話。」
「實話就是——」
哥哥抵著她的鼻尖,「我想擺脫這噁心的過去,但它們卻如附骨之疽一樣纏著我,每時每刻,拖著我的腳踝,要我沉入海底,哥哥可不會游泳,萬一你又不管我了,那哥哥怎麼辦呢?」
「這樣啊。」稚澄思索,「那婚後得教你好好游泳了,我老稚家可沒有旱鴨子,帶出去丟我的臉。」
?
重點是這個嗎?
但他那些細密的、黑暗的陰影,的確因為這一句話消散不少。
她似乎……並未把那些灰色放在心上,只當是他歷練了一場。
他情緒翻湧,揚唇吻她。
「那就拜託小稚老師的婚後班了。」
夜裡紛揚著初雪,地下車庫炙熱得熱浪逃逸,稚澄從他腰間悄悄爬進去,襯衫過於貼合,導致縫隙很小,她爬跨得艱難,班斐半睜開濕霧瀰漫的眼睫,解開緊繃的一排紐扣,方便她玩耍得更愉快。
「唔……咦?」
稚澄似乎有點迷糊,「好像弄腫了。」
班斐:?
你在說什麼可怕的事情?
隔天清晨,重型機車停在了人民醫院的外頭,稚澄兩隻胳膊抱住班斐,對方壓著機車的高甲板,硬是沒有向前移動一步。
班斐:笑話,情場大少去掛乳腺外科,這是看不起誰呢?
稚澄氣呼呼地瞪眼,「都腫成那樣了,你還在倔強什麼呀?有問題就得讓醫生看!否則小病釀成大病!」
班斐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