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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甲騎士們則如墨汁砸落在地,濺出一朵墨花,珠子向外四處擴散。
紫紅色的荊條遊走眾人腳底,一會兒拽馬,一會兒拖人,遠處隱隱綽綽有哀嚎響起,隨即又是完全相反的另一邊。
保命要緊……他心底充斥著這個念頭。
灰黑的煙注入黑馬腦袋,霎時,空洞無魂的馬眸泛著紅光,向身後疾馳而去。
他朝完全相反的方向奔跑,拋掉礙事的頭盔,璀璨金髮瀑布般傾瀉。
狂奔,喉頭沁出血味,他依舊全力奔跑。
直至繞過無數顆粗壯的樹幹,肩頭的痛意不斷警告他,不能再擺動雙臂,需要停下休息。
背靠一顆樹木,他仰起頭,氣喘吁吁,平復快要炸裂的心臟。
耳膜穿刺似的疼,迴響著心跳,即便如此,他也依稀聽到右後方窸窸窣窣。
骨指撫上劍柄,連續經歷兩場戰鬥,再加上方才的耗損,他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完整的化形。
屏息凝神,他背對著,仔細聆聽動靜。
彷彿一時半會,又像只過去幾秒,「鏗」一聲,利劍出鞘,擋下飛過的暗器!
「威爾默·約曼。」
他看見一位銀甲表面沾滿血漬的青年,手持一柄長劍,喚著他的名字,往這邊緩緩踱步。
劍尖在泥土地上劃過細痕,劍身銀芒熠熠生輝,想也知道,它被主人養護得有多好。
威爾默沒有回應,他緊皺眉頭,目光掃過對方正滴落鮮血的左手。
大家都好不到哪去,他心想。
毫無徵兆地,對面長劍直斬而來!
冰稜花的香氣,混合鮮血氣息,裹挾劍風之中,令人感到鼻端無比悶澀。
二人並未使用魔法,他們無力再用魔法,況且,光與暗兩種元素相遇,只會彼此淨化或吞噬。
純粹地刀劍相拼,用盡所有氣力。二人目標一致,眸中的殺意化作實質,附去劍刃上。
青年下蹲閃避,一個迴旋,長劍劈向威爾默。威爾默同樣以刀抵擋,他腳跟在慢慢後撤,突然背部一硬,貼到一棵巨木。
「你這張臉倒挺俊的,放心,待會兒給你留張完整的臉。」
青年綠眸閃著戲謔,明明持柄的左手已經抖得厲害,鮮血順著手掌蜿蜒,滴去銀白鎖子甲。
「多說幾句,否則你的遺言將只有這句話。」威爾默唇瓣開合,直視青年鷹一般凌厲的眼神。
交戰幾個來回,他和青年互不相讓,你來我往,招招往死裡下手。
打著打著,威爾默可能覺得自己累昏了腦袋,竟覺出些酣暢淋漓。
他以狠辣詭譎的招式,披荊斬棘,跨過層層屍骸,站到如今亡靈軍團副團長的位置。
面前的聖騎士不過一介巡邏隊長,不談魔法,劍術實力卻與他相當。
光明教會究竟是藏龍臥虎,留有後招,還是純粹地眼瞎,埋沒人才?
總之,面前綠眸黑髮的青年竟能快速地模仿學習,招式亦是隨機應變。
打鬥不知從何時開始,逐漸變了一絲味道,他們更像在過招,即便次次朝著對方的致命處攻擊。
木叢之後,一條紫紅色的「蛇」潛藏暗處,扎進土層裡,悄無聲息地移動。
泥土鼓出半隻小臂粗細的凸起,土表在翻湧,緊接著越來越快,越快越激烈,接近二人三米左右的地方,倏地鑽破泥土,身上吸盤裂開大嘴!
它從威爾默身後撲來,而後者意識到時,心底已是一片涼意。
好不容易爬到現在,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那些人了。
他心生無奈,手中的劍力道鬆懈,正欲放棄抵抗,對面青年的長劍卻猛升力道,把他一劍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