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珍珠髮釵(第1/2 頁)
一清早,沈辭便帶著昨日抄了一夜的中庸給趙太傅。
太傅起的早,在園中侍弄花草,尤其是那幾盆珍稀難活的蘭草,費了他好大的力氣。“養花是個耐心事”
沈辭呈了紙張上來,紙張上包裹了一顆粉色珍珠。
沈辭命眾人退下。
趙太傅的目光落在他的字跡上,只見字跡些許不同。又落在那顆粉色珍珠上。
只問道,“何意?”
沈辭如實相告,“太傅,三月裡我去蝴蝶谷祭奠父王母妃,意外在泥土裡拾得一顆粉色珍珠,應該是下雨將珍珠沖刷出來,珍珠上雕刻了梔子花,這一串珠子罕見,是當年母妃於楚國赴宴,送給秦太尉的二女兒,也就是現在的秦貴妃的。”
趙太傅知道那對粉色珍珠髮釵,是漠北一位大王送給太子妃的,又刻意雕刻了梔子花,自然是對太子妃表達仰慕之意。太子為此吃了好大的醋。但既是兩國交好,又不可不收下此髮釵,不收下反而顯得小氣沒有肚量,但是太子妃聰慧,轉手便送到楚國去了。
沈辭繼續道,“後來的荒唐事,您知道了。我入楚國查清楚了,這支髮釵秦貴妃轉贈給了她從前的意中人,秦府護衛。鍾護衛也是在那年春天死的。明德二十一年的春天,楚國的長康元年的春天。”
趙太傅身子微動,但還是繼續澆花,埋頭道,“那是個意外。”
“不是。”沈辭定定道。
“雨後滑坡正好擊中了父王母妃的車駕,珍兒表妹於那日失蹤,秦貴妃的珍珠髮簪落在地上。駙馬姑父也是在那年開年過世的。這不是巧合,是有人與楚國裡應外合,意圖謀害!”
沈辭咬牙,“這件事對誰有最大的好處?無疑是我的皇叔們。”
無嫡立長。
瑞王也好,其他皇子也罷,每個人都有理由被懷疑。而到底是誰勾結楚國,謀害太子、太子妃?需要的是證據!
趙太傅心中隱隱而動,輕聲道,“孩子,這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七年了,證據、痕跡都會被銷燬了。
沒有證據,這就只能是推斷。
“我不是個孩子了。我已經十七了。”沈辭道。
眼前的少年,眉目已經長開了。額頭飽滿,鼻樑高挺,一雙燦若星河的眸子正看著他。
他太像他的父親了。
太傅一晃神總想起太子來。那個清潤如玉被寄予厚望的太子,那個翩翩俊朗、仁德神武的太子。
自章惠太子逝世,聖上傷心不已,一直沒有立儲。聖上與皇后的嫡子唯有章惠太子一人。
旁的數十個兒子,皆是庶出。
聖上失去了太子、太子妃、明珠郡主。越發對小皇孫緊張起來,現下所能做的不過是保護起皇孫來。
不管如何,他只希望章惠太子留下的唯一血脈能夠安穩長大。
嫡子一死,諸子都紛紛有所作為。
趙太傅提醒他,“殿下現下是皇孫,是要做皇太孫的。”
皇孫與皇太孫雖相差一字,卻區別太大。太孫安安穩穩做個富貴閒人,而皇太孫確是儲君。
這話是私密話,是皇帝單獨說給趙太傅的。與其諸子爭奪儲位,不如立皇太孫名正言順。這是當年皇帝把沈辭託付給太傅時說的。
所以才有太傅昨日才會說,教者堯舜,不教者桀紂。
只要在這個別苑裡安安分分的長大,到了行冠禮之時,皇帝便會下旨冊皇孫為皇太孫。
大齊以男子二十歲行冠禮。
沈辭要做的,只是平平安安長大就夠了。
“三年。”距離行冠禮還有三年。
“請太傅給我三年為期,無論我是否能夠查到什麼,三年後我一定不再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