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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錶是欣賞不夠的,還有韓思農,也沒法欣賞完。
厲永奎躡手躡腳地搬了張凳子,在床邊坐下,順道替韓思農掖了掖被子。
韓思農應該是真累了,睡得很沉,兩扇長睫隨著均勻呼吸微顫。
因為帶著?傷,氣血難免虛弱,臉色就發出瘮人的白。但這讓他看起來脆弱動人。
厲永奎可真希望韓思農能一直這樣安靜地睡下去,睡到地老天荒最好,他自己呢,就變成韓思農身旁的一尊石像,平生只做一件事,凝視他,守望他。
「求求你韓思農……」厲永奎喃喃,「不要再愛別人,不要再看別人……」
韓思農眼皮動了下,厲永奎一驚,以為他要醒來。結果虛晃一槍,韓思農只是翻了個身,繼續沉睡。
韓思農醒來的時候,厲永奎正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打電話。
窗外的天色轉暗,明明還是下午,卻快要像夜晚一般黑。
「颱風要來了。」厲永奎走進來說,然後去關窗。
「那你留在這兒吧。」韓思農望著窗外道。
厲永奎轉過身來,靜靜看他,目不轉睛。
過了半晌,好像不好意思似地笑起來,說:「好,我哪裡都不去。」
他能去哪裡呢?他走得再遠,韓思農也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召回。
他的短,他的項圈,都握在韓思農手裡。
現在,他還戴上了韓思農贈予他的勞力士。這比項圈威力還足,能將他牢牢鎖住,不得動彈。
韓思農不用再打點滴上藥了,傷口正在癒合,偶爾會癢,鑽心的癢。好在他毅力夠強,能按捺住摳撓的衝動。
他們該打道回府了,回歸到正常的生活裡。
在回香港前一天,厲永奎邀韓思農就近逛逛,算是圓部分沒好好旅遊的遺憾。
他們踏著落日餘暉走。走著走著,路變成坡,周圍開始出現白牆紅坡頂屋。
厲永奎之前來過這附近一次,依稀記得這邊有漂亮的南歐裝飾風格住宅樓,土生土長的葡萄牙人在這片居住。
「去看過亞婆井嗎?」韓思農忽然問。
厲永奎搖搖頭。
韓思農笑了笑,指著不遠處,「快到亞婆前路了,去看看?」
厲永奎順著他的手勢望去,看見有一棵根部虯結的大榕樹被圍在花壇中央,枝葉繁茂,幾乎蓋住街心公園的一半上空。
他們途經一棟蒂凡尼蘭的小樓,紅色柵欄窗緊鎖。有人在二樓開派對,放大提琴版的《一步之遙》,樂曲聲從緊閉的窗欄縫隙裡悄悄走漏。
韓思農聽出了曲子,跟著輕聲哼起來。
邊哼邊向厲永奎求證,「這是《一步之遙》對不對?」
厲永奎的心微微顫動,這根本不是什麼一步之遙,而是對他的凌遲。
那時,他眼睜睜看著韓思農握緊吳葳蕤的手,吸引住全場的目光。
韓思農每隨著一個節拍踏出一步,就是讓他清清楚楚意識到自己的淪陷。
他的內心在狂怒,可他只能佯裝平靜,任雙眼刺痛。
他們之間的關係見不得光,他只能隱匿在陰影之中,在任何一個光明正大的場合做一個局外人。
終於看見那口小小的壁式噴泉。比想像中小太多,厲永奎略微有些失望。
韓思農走到噴泉邊,用手舀了幾下清冽的泉水。
「喝了亞婆井水,忘不掉澳門。」韓思農轉身,忽然玩心大起,朝他潑水。
「你……」厲永奎猝不及防,忘記作反應,回過神來,前襟濕了一大片。
「我艹……」他不甘示弱,下意識挽起袖子預備反擊。
韓思農的視線淺淺掃過那截裸露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