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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徽抿緊嘴角不置可否。
西南天高皇帝遠,藩王自立,上邊確實很難插手,祝知宜蹙眉提議:「那不如先派一支先潛待衛去探測,以免打草驚蛇。」
梁徽挑起眼梢:「那樞密使,你認為誰去合適?」
祝知宜:「皇上,臣看臣就很合適。」
梁徽不語。
祝知宜開始遊說他,有理有據:「江津鹽司一案如今正在臣的手頭上,臣發現運鹽行伍中藏的大量黃金銀票分別在不同的驛站改了方向,其中絕大部分很有可能就是往西南方向輸運,因為帳上曾經出現過蜀中的票印,雖然被人毀洗,但臣透過拼接復原圖案,在對比南邊所有的票章,可以確定就是一家蜀中的票局。」
「手法同這次的糧草藏習箭異曲同工,聲東擊西瞞天過海。」
「若是真的,那極有可能福王在十年前就和東琅王勾結了。如今又牽扯了郎夷外族,福王就是想要大梁腹背受敵,外擾內亂,東西不寧,可見其蓄謀逆反時日之長、準備之久。」
只是先帝愚庸,渾然不知,他給梁徽留下的並不是什麼太平盛世,只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祝知宜和梁徽忙著修修補補,卻依舊能聽到從很遠傳來的令人不安的呼嘯風聲。
石道安怔怔看著祝知宜口若懸河,心道傳言果然不假,只是:「君後三思,古人云蜀道難於上青天,郎夷交界、蜀西地勢艱險,西南蕃地遼闊,蜀西隴措長年冰川不融,皚皚雪山乃天然屏障,還有洶湧沅水為天塹,需得以精銳鐵騎精通水軍者打頭陣,君後玉體金貴,不宜——」
祝知宜搖頭:「家國霍亂之前,無人金貴,本宮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況且江津陳案就在我的手上,本宮當仁不讓,絕不願轉嫁旁人之手。」
第52章 畢生所願,唯此而已
「這——」
「讓他去吧,老師。」梁徽話是對石道安說的,眼睛卻看著祝知宜。
梁徽知道祝知宜著急,撇開他家國百姓無小事的心性,此案還直接牽涉到先太傅的清名,祝知宜一刻也沒有忘記,再者,茲事體大,關乎疆界,派旁人他也不放心。
石道安還欲再說,梁徽對他輕輕搖了搖頭,祝知宜認定的事情,就是他也難再改,不讓他去,他也總有旁的辦法,還不如直接支援他。
看兩位主子都心意已決,石道安也不便再多言,請了安告辭。
大殿一下靜下來,祝知宜率先坦誠:「臣此去西南查案、探查敵情,恐怕會牽拔出許多關節來,等臣回來,皇上能不能答應臣一件事。」
梁徽:「你說。」
祝知宜祖父的命運便是從這一案開始摔跟頭的,祝門也從此跌落萬丈深淵,他第一次清清楚楚向梁徽道出心中所想:「臣希望待一切查明後,啟動先東宮謀逆一案的翻案重審,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梁徽幽黑的眼直直望著他:「清規知道這對朕意味著什麼嗎?」
祝知宜知道,知道這對於梁徽是很無理並且吃力不討好的要求,他的身份特殊,這個皇位本來就是八王之爭中撿漏撿來。
若是先東宮本無罪,那梁徽這個本就不穩的皇位便更名不正言不順,只有廢太子罪名深重,梁徽才是這個位置唯一的繼承人。
以前梁徽大概知道他的意圖,祝知宜也沒掩飾,但一直不曾明確提出過自己的條件,因為彼時有太多顧忌,最開始是不知道梁徽的深淺,他也沒有任何砝碼,輪不到他提,所以沒提,後來熟悉了些,但是不知道自己的份量,也還是沒敢提,再後來是他了解到或許天子也暫且做不到,所以沒必要提。
如今,歷史的真相已被撕開了一頁,陰謀陽謀也即將被從沉睡中抽絲撥劍浮出水面,時機已經成熟。
梁徽一直不知道祝知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