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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駕車駛入溫莎農場時,聽到露西變換姿勢的聲音。我就住在這個裡奇蒙的老舊小區,我的房子位於距離詹姆斯河不遠的喬治亞式與都鐸式莊嚴建築之間。車前燈閃過前方一個陌生男孩腳踏車踏板上的小反光板,接著是一對我不認識的夫婦,他們牽著手悠閒地遛狗。我院子裡的橡膠樹又掉落了一大堆多刺的種子,陽臺上放有幾份報紙。我不需要離家太久就會覺得自己像個外地人,我的房子也像久無人住。
露西拿行李進門時,我開啟瓦斯爐煮了一壺大吉嶺茶。我在火爐前坐著,靜聽她從容地安置行李,沐浴。我們即將討論一件讓我們心怯的事。
&ldo;你餓嗎?&rdo;聽到她進來,我問。
&ldo;不餓,有啤酒嗎?&rdo;她問。
我遲疑了一下,回答道:&ldo;在吧檯旁的冰箱裡。&rdo;
我又聽了一會兒她的動靜,沒有轉身。我想讓自己看著露西時,看到她如同我心目中的那副模樣。我喝著茶,鼓起勇氣面對這個和我有著若干相同的遺傳基因、美得攝人心魄的聰慧女孩。經過這麼多年,我們也該面對面了。
露西來到爐火邊,坐在地板上,靠著石制壁爐喝啤酒。她自行穿了一套顏色鮮艷的運動服,那是我以前打網球時偶爾穿的。她打著赤腳,濕漉漉的頭髮往後梳。我意識到即使我不認識露西,在走過她身邊時也會多看她幾眼,這不只是因為她姣好的身材與臉蛋,還因為舉手投足間的靈巧。她做什麼似乎都輕而易舉,這也是她朋友不多的部分原因。
&ldo;露西,&rdo;我說,&ldo;解釋一下。&rdo;
&ldo;我被耍了。&rdo;她說著喝了口啤酒。
&ldo;如果那是事實,能說說怎麼被耍的嗎?&rdo;
&ldo;你說&l;如果&r;是什麼意思?&rdo;她緊盯著我,眼中噙滿淚水,&ldo;你怎麼會認為……哦,該死。這有什麼意義?&rdo;她將目光挪開。
&ldo;如果你不告訴我真相,我也愛莫能助。&rdo;我說著,覺得自己也不餓了,到吧檯倒了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加冰塊。
&ldo;我們從事實開始。&rdo;我走回椅子邊,&ldo;有人上週二大約凌晨三點進入工程研究處‐‐使用了你的身邊識別碼與指紋。辨識系統進一步顯示,這個人,也就是擁有你的識別碼與指紋的人,調閱了許多檔案。登出時間是凌晨四點三十八分。&rdo;
&ldo;我被陷害了。&rdo;露西說。
&ldo;發生這件事情時你在哪裡?&rdo;
&ldo;我在睡覺。&rdo;她憤然喝光啤酒,起身又去拿了一罐。
我緩緩喝著蘇格蘭威士忌,這種烈酒無法喝得太快。&ldo;據稱,有幾個晚上你的床鋪空著。&rdo;我平靜地說。
&ldo;你知道什麼?那與別人無關。&rdo;
&ldo;當然有關,而你也知道。事發當晚,你在宿舍的床上嗎?&rdo;
&ldo;我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在哪張床上是我的事,與他人無關。&rdo;她說。
一片靜默。我回想著露西坐在暗處的野餐桌上,一個女人手拿火柴照亮了她的臉。我聽到了她和朋友的交談,也明白她言辭中所表達的情感,因為我知道什麼叫做甜言蜜語,分辨得出含有愛意的聲音。
&ldo;工程研究處發生侵入事件時你到底在什麼地方?&rdo;我又問了一次,&ldo;或許我應該問你跟誰在一起。&rdo;
&ldo;我從沒有問過你跟誰在一起。&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