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襲人(第2/3 頁)
孃的八卦興頭正起,暫時也就顧不上老頭兒的死活,準備也進屋一探究竟,要趁著梁欣萍衣衫不整、鬢亂釵斜之際,抓個現行,做個見證,一戰而屈人之兵,好教老宋頭兒知道,生不能把你拿捏,死也要把你至親拿捏。打定這個主意,大娘就先顧不得大爺,邁腿就要進屋,剛到門口,卻見黑洞洞的屋裡突然衝出來一個圓滾滾的胖子,好像是航空母艦甲板上電磁彈射出來的艦載機,用刺入長空的力度和威勢,一頭扎進了大娘的懷裡。大娘則好像大鳥,獻出自己生命、來向飛機索命,二人火星撞地球,大娘只覺眼前一花,感覺被一道球形閃電一擊命中,身子直直飛出,跌進了小院西南側的花壇從中,又被仙人掌扎得死去活來,哇啦慘叫,疾呼老頭兒來救。乾瘦大爺一邊呻吟一邊回答,老子剛才喊你救我你不來,現在你喊老子救你老子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也去不得,咱們誰也別救誰,各顧各吧!
球形胖子撞飛了熱心大娘,自己也被撞得七葷八素,不辨東西南北,眼看就要被衝出來的制服人員一舉成擒,在此關鍵時刻,堅決無比的逃跑意志喚醒了靈臺的清明,球形胖子從地上抄起來兩個花盆,照著制服人員的面門就扔了過去,制服諸公追敵心切,避無可避,迎面撞上花盆,頓時鮮血長流,掩面哀嚎。球形胖子趁亂奪門而去。
然後,就是更慘痛的哀嚎——來自第三人,再一再二沒有再三,二胖和球形胖子都成功逃出生天,現場的所有電棍、警棍、水火棍、殺威棍,帶著對賊人的憤恨之情、對戰友的復仇之情,都招呼到了第三人身上,棍子雨點般打落,第三人雙手抱頭,滿地打滾,還得在百忙之中回覆制服諸君的問話:“政府,政府!別打了!別打了!我說我們不是一個團伙,您信嗎?”
這世界上行為藝術有很多種,其中很多種都不能被大眾所理解——特別是二胖這種。二胖就這樣衝出了老宋的小院,衝進了熱鬧的大街。大街的路邊,縣城的夜生活正在高潮,霓虹閃爍,人影綽約,新開張的一長溜的地攤兒小火鍋,集聚了各式各樣的紅男綠女、少男少女、痴男怨女、孤男寡女。這些男男女女,本來都低著頭——有一半人都在低頭吃飯,吃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另外一半人裡,一半的人正在低頭玩手機排隊等著吃飯,等得堅貞不渝、海枯石爛;一半的人正在低頭擁吻,吻得旁若無人,咂摸作響。這一切的改變,直到二胖的出現。
二胖的出現,直接炸了街。
縣城裡沒有這樣的行為藝術家。縣城裡的行為藝術家,主要集中在三大群體:一是乞丐,他們通常都像“犀利哥”那樣,有一個比藝術家還要藝術家的蓬亂髮型,穿著一身比米蘭還巴黎、比巴黎還倫敦的百衲本酷炫衣裳,絕不會像這個死胖子這樣,蒙著頭而光著腚,髮型和衣著都對不上;二是醉漢,區分醉漢的一個主要標誌,是看此人站在路邊撒尿的時候,是朝著樹揹著路,還是朝著路揹著樹,前者是把陰私留給自己,後者是把長短獻給眾人,不過大家觀察這個死胖子的步態——因為頭兜內褲看不出神態,不像是喝醉的狀態;三是神經病,主要集中在楚鹿鄉精神病院,聽說那裡戒備森嚴,一般跑不出來人,更為關鍵的是,聽說那裡伙食不太好,飯菜油水嚴重不足,應該喂不出來這麼一頭胖子。
那麼就可以判斷,這個死胖子不是行為藝術家。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這個死胖子是個死變態。
變態面前,敢怒者多,敢言者少。獵奇者多,制止者少。二胖的出現,一開始還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低頭上,沒有閒情抬頭。是炒河粉的大叔和開直播的小夥,率先發現了二胖。炒河粉的大叔像是《地道戰》中老槐樹下敲鐘預警的老村長,把炒勺在炒鍋上撞得山響,提醒大家看熱鬧;開直播的小夥像是瞬間抓住流量密碼的狗仔隊,在炒河粉的大叔的預警下,趕緊調轉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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