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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娜伸出手：&ldo;好可憐的東尼。&rdo;

&ldo;我說過了，閉上眼睛!&rdo;

蓮娜聽見東尼咆哮，縮回了手，緊閉雙眼。

&ldo;外祖父說我不能去參加喪禮，不能讓別人知道我還活著。他回來之後，把神父在演講中如何形容我母親一字不漏地說給我聽。神父說了三句話，這三句話是用來形容這個世界上最強壯、最美麗的女人的。最後一句話是&ldo;凱倫輕輕踏過這片土地&rdo;，其他則是關於耶穌和罪得以赦免。三句話和赦免她從未犯過的罪。&rdo;蓮娜聽見東尼呼吸濃重。

&ldo;輕輕踏過。那個渾蛋神父站在聖壇上說她什麼腳印都沒留下，她雖然活過，可是就這樣消失，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接著神父又說了《聖經》的下一節。外祖父把這些話直接說給我聽，一點兒也沒有拐彎抹角。你知道嗎，蓮娜?那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你明白嗎?&rdo;

&ldo;呃……我不明白，東尼。&rdo;

&ldo;我知道他就坐在那裡，那個殺了我媽的王八蛋就坐在那裡。我發誓我一定要報仇。我會讓他知道，我會讓他們都知道。就在那天，我決定無論發生什麼事，絕對不要變得跟他或她一樣。三句話。不管是我還是坐在那裡的王八蛋，都不需要赦免。我們都會在地獄裡燃燒，不會跟上帝一起分享天堂。&rdo;他壓低嗓音，&ldo;沒有人可以擋我的路，你明白了嗎?&rdo;

&ldo;明白，&rdo;蓮娜露出微笑，&ldo;你值得，東尼。這一切你都值得，你工作得那麼努力!&rdo;

&ldo;很高興你明白，親愛的。我還要再繼續說，你準備好了嗎?&rdo;

&ldo;準備好了。&rdo;蓮娜說，拍了拍手。她看見母親坐在家裡，又嫉妒、又寂寞、又痛苦，羨慕女兒有機會體驗愛情。

&ldo;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rdo;東尼說，蓮娜感覺他的手放在她膝蓋上。&ldo;你、你父親的錢、非洲的投資案。我以為沒有什麼事情會出錯，直到我在荷伐斯小屋幹了那個淫蕩的賤人。我接到她寫信來說她懷孕而且要錢的時候，連她的名字都記不起來。她擋了我的路，蓮娜。我計劃得非常周詳，我用塑膠套把車子內部蓋起來，從家裡拿了一張剛果的空白明信片，逼她寫下幾行字，說明她失蹤的原因，然後我用刀刺進她的脖子。鮮血滴在塑膠套上的滴答聲，蓮娜……那個滴答聲非常特別。&rdo;

85　愛德華&iddot;蒙克

蓮娜覺得像是有人將冰柱敲進她的頭蓋骨似的，她逼自己再度睜開眼睛：&ldo;你……你……殺了她?一個……你在山上睡過的女人?&rdo;

&ldo;我的性慾比你強，蓮娜，既然你做不到我要的，我就去找別人。&rdo;

&ldo;可是你……你要我……&rdo;淚水哽住了她的聲帶，&ldo;那太不自然了!&rdo;

東尼咯咯發笑：&ldo;她不介意啊，蓮娜。朱莉安娜也覺得沒什麼啊，不過我付了她很多錢。&rdo;

&ldo;朱莉安娜?你在說什麼，東尼?東尼?&rdo;蓮娜像是個在黑暗中摸索的盲人。

&ldo;她是我在萊比錫常叫的妓女，以前她為了錢，什麼都願意做。&rdo;

蓮娜感覺淚水滑落臉頰。東尼的聲音很冷靜，讓這一切顯得極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