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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無人發現她的可愛。
上官惠文更是,愁死了。
她所受的教育,和歷史觀的訓練,讓她對這個時代的每一個名人的命運、生死,都瞭如指掌。
她既已知道上官婉兒的命運如何,又怎麼能甘心從此以後,四十餘年汲汲營營、疲於奔命,最後換來的,只是一個死?
要是結果都是一個死,那還不如早死早託生呢!
幸好,得了夏錦和徐婕妤的關照之後,鄭氏母女有了一個單獨的房間過活。
雖然在掖庭裡,縱是單獨的房間,也好不到哪兒去,簡陋的模樣,上官惠文都不忍多看,可好歹她們不用和一群大大小小的宮女睡通鋪了。
鄭氏也不用擔心,晚上睡著之後,某個宮女不小心翻身,把她襁褓中的女兒壓死了。
還能少了被同屋嫌棄地惡語相向,這更是讓鄭氏大感欣慰的。
鄭氏啊……
上官惠文幽幽嘆了一口氣。
她這個便宜娘親啊……
不能再想下去了。
上官惠文對自己說。
再想下去,她必定會心軟。
上官惠文了解自己。
將腦中那些與「回去」不相干的念頭通通甩開,上官惠文竭力擰著小脖子,將屋內的光景打量了一圈。
這會兒,鄭氏出去做工了,這是她在掖庭身為奴僕不得不做的事。哪怕繡工被徐婕妤看中,她也不過是換了一份活計勞作罷了。
按照鄭氏的想法,她的女兒喝了米糊之後,現在應該是在睡覺,等到她得空回來看一看的時候,剛好能趕上女兒醒來。
那麼她就可以哄一鬨女兒,讓女兒繼續睡。
上官惠文和她生活了一段時間,已經瞭解了她的作息。
所以,就在此刻,鄭氏尚未回來的時候,是最好的時機!
上官惠文想罷,軟軟的小身體在榻上蹭了個圈,又蹭了個圈……
憑著這具實在柔軟的小身體裡有限的力量,上官惠文終於挨蹭到了榻邊。
她費力地用雙手雙腳撐起上半身,仰著臉,看向不遠處的一隻小籃子——
那是鄭氏裝針線、布頭等等用物的容器。
最最關鍵的,上官惠文記得清楚:那裡面有一把剪子。
只要摸到那把剪子,將剪子鋒銳的尖頭戳進自己的喉嚨……
然後,她就可以和眼前的一切說再見了。
想要自殺,相比從榻上滾下去摔成個腦震盪,甚至摔斷了胳膊腿兒,變成個傻子上官婉兒,或者殘疾上官婉兒,自戳喉嚨的法子,簡直不能更好。
上官惠文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滿意的笑。
若有旁人看到,一定會覺得,這小娃娃漂亮得緊。
事實證明,上官惠文太過高估了自己眼下的能力。
等到她終於摸到籃子裡剪子的邊緣的時候,她覺得已經被累得渾身都被汗水溻透,快累掉半條命了。
難怪人說,小嬰兒要多睡覺、更多地睡覺,原來這麼丁點兒的身體,稍微一運動,就是偌大的消耗啊!
天可憐見,她終於抓住了剪刀的握柄。
那兩個成年人剛好能各自伸進一根手指頭的剪刀握柄,每一個都差不多能塞進去她的一隻小手了。
上官惠文無語望天。
她發誓,只要讓她熬過這一遭,打死她也不要再做小嬰兒了!
當然,更不要穿越了!
可這是她能決定的了的嗎?
終於,上官惠文的兩隻小手分別握住了剪刀的兩隻握柄。
她計算好了角度,只要她卯足了力氣把那剪刀扯出來,慣性作用下,剪刀的尖頭就會對著她直接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