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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相守和別離從來只是相切在某一個點,一旦錯過,就是永恆的背道而馳。他們都沒能走上對的那條路,所以只能越走越遠,最後誰也看不見誰,只留下凌亂的足跡在沒有歸路的宿命裡。
她以為自己做的足夠完美了,她都想為自己無懈可擊的表現鼓掌了。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快樂?
毋庸置疑,未來的未來她一定會後悔。但她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她微微垂著頭,對著沈安平的背影,無意識的低聲呢喃:
“沈安平,再見。”
……
沈安平走了很久很久,她才邁開自己早已麻木的腿。
李碧華說過,有些感情是指甲,剪掉還會重長,無關痛癢;而有些感情卻是牙齒,讓人無法自拔。
心,像被人拿刀硬生生的剜了一塊。那麼疼,空蕩蕩的,好像有風一直在裡面流貫,傷口久久無法結痂。
就這樣吧,讓酸澀的眼淚,終生的自責,結束這一段華麗瑰奇的夢境。一本書中總有喜怒哀樂,再大的悲傷,翻頁過去,就變為另外一個情節。屬於她的故事結局是令人傷感的。故事的結尾,他離開了悲情的情節,而她,走失在茫茫人海。
她以為,時間總會把他的痕跡模糊,卻不想從他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他的面容就隨著排山倒海的回憶勾勒的更加清晰。
他離開了呀,決絕的轉身,融入人海,她找不到他了,那顆他放在她這裡儲存的赤誠之心,是她親手擲在地上踩踏,雖然,她也和他一樣疼。
如果,風停止輕吟淺唱,只留淡淡餘味,回憶的悵然是不是隨著風的靜止而停息?如果,回憶不再潮水一般蔓延,只留枯竭的乾涸,心底的眷戀是不是隨著回憶的乾涸而消散?
還好,還好,她暗暗安慰自己,一切都還好,心還在,只是缺了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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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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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是真的還好。她每日忙碌於工作和醫院,每天只留四個小時睡覺。她讓自己忙的什麼都不想,忙的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樣,一沾到床就睡過去,高度的疲憊讓她連夢都不用做。
她和媽媽的相處變得很沉默。有些心裡的疙瘩怎麼都沒法解開,她不說不代表不恨。可有些恨永遠無法與人說。
病怏怏的媽媽也沒有多少力氣和她說話。她精神好時總愛和她講她小時候的事,她記得的,不記得的。絮絮叨叨的真正成了個老太太。
顧平安用溫熱的水為她擦身,她覺得舒服,眯起眼睛像個貪婪的小孩子。她還是不願意做手術,起先還願意配合化療,後來她開始掉頭髮,於是就跟瘋了一下抵抗所有的治療。
她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平安,媽媽不想死的時候一根頭髮都沒有,你就依了媽媽好不好?”
顧平安熱淚盈眶。醫生告訴她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腋側淋巴,讓她們千萬讓媽媽保持好的心情。她也會趁媽媽心情好的時候勸她治療,但一說到這裡她立刻就變臉。有時候恨極了顧平安也會甩了東西走人。可一走出病房她就開始哭,哭完了她又重新進去。
莫非很守信用。每天和顧平安輪班來看媽媽。她一直叫媽媽乾媽,但是看得出來媽媽已經很滿足了。
每次她們交班遇到,莫非總是高傲的仰著頭離開。而她低垂著頭進去。
這種粉飾得有瑕疵的平和,只有一個人高興而已。而其餘所有人傾盡全力的演出,也不過是為了那一個人開心。
有一次莫非叫住她。她喊她的名字:“顧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