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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老爺子去了,便是邵家的大哥主事兒,怎麼辦?邵家的大哥五十多歲,坐在邵家的大院裡抽了兩擔煙,常年被勞累所折磨的臉上多了一份掙扎與苦痛,皺著眉頭抽完煙後的邵家大哥只對邵家的其他人說了兩句話:第一是馬上把高薩滿請來做薩滿的法式,第二是馬上到鄰村去看一看三天前走掉的遊醫在不在那兒,如果還在,便馬上請遊醫來為邵家老三診治一番。
這一番決定是邵家下了狠心的,要知道單說薩滿法式的貢品花銷不談,就那請遊醫到村子裡的費用卻是不低,尤其是老爺子從重病到大行這一系列的花銷,邵家卻也被掏空的差不多了。
農民,尤其是這被群山環繞的小城,尤其是與起伏的青山相依偎的小村,一戶人家又能分到多少地呢?年景好的時候還算將就,可終究是架不住家裡等著吃喝的人多,年景差些就只能靠著山上的野菜度日。
不過儘管如此,邵家還是希望,邵家老三能夠得到醫治,畢竟,只要人好好的便有希望,更何況邵三哥還有一個婆娘和兩個未長成的孩子。
高薩滿率先為邵三哥做起了法式,擺上供果燃起香後,她帶著祖傳下來的看上去古舊卻依舊色彩凝重的面具,頭戴著一頂銅質的交接處有些綠鏽的頭冠,穿著本是橘紅卻又洗的發黃的長袍,手中拿著一個古老而製作精巧的上有雕花樣的銅盆狀的器物,在邵家三哥的面前哼著怪異的讓人聽不懂的曲調,可那曲調並不突兀,似乎迎合著整個村莊的韻律,無論是低沉憂傷的轉調,還是高亢尖銳的高音,都似乎參雜著整個村莊的呼吸,句裡行間,輾轉反折中都帶著濃厚的生命氣息。
邵家三哥老老實實的盤坐在炕上,死寂的眼神似乎被高薩滿的奇怪表演所吸引,這甚至又勾起了他怪異的笑。只不過,邵家三哥這一日很平靜,儘管他似乎被高薩滿所打擾,但卻沒有躁動。
似乎是一曲終了,高薩滿滿頭大汗,虛弱的倚在凳子上。邵家的人此時也顧不上高薩滿正是體虛,急急忙忙的將高薩滿從屋子裡請了出來,還沒等高薩滿的氣喘勻,就急忙詢問結果。
高薩滿十分了解邵家此時的為難焦急,倒也不曾見怪,便把這場法式的結果告訴了邵家人,不過很顯然,這個結果未必會令邵家人滿意。因為高薩滿說,這症狀她治不了,儘管很像,但是薩滿儀式的結果告訴高薩滿這並不是癔症,高薩滿說這是病,還是得請郎中來看看,別耽誤了。
邵家人聽了高薩滿的話半是失望半是安心,失望是因為薩滿的儀式並不能使邵家老三回復正常,安心是因為,高薩滿說這是病,而不是其他的棘手的歪魔邪症。
邵家人於是便又陷入了痛苦的等待之中,直到事發的第四天,邵家老二才終於把已經遊走到了鄰村的遊醫重新請到了這裡。雖是故地重遊,雖是連僱主都未曾變過,可是這遊醫還是沒有少算了出診的費用。治得好治不好,遊醫總是不會白走一趟的。
遊醫的這一趟出診,可比之前診治邵家老爺子時快多了,他剛把那皮子圍成的行囊放下,伸手把了一下邵家三哥的手腕,便被邵家三哥一腳從炕上踢到了地下,摔了個腚墩兒。邵家三哥似乎覺得自己被冒犯了,呲牙咧嘴,估計要不是邵家二哥和邵家小四撲上去摁著他,他恐怕就得衝到地上去咬那遊醫兩口以解心頭之恨。
那遊醫回過神,利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要命似的撲到炕上,拿起了炕梢上他放著的行囊,如有神助一般一個健步衝出了那間屋子,倒是把邵家人看得有些暈,這還沒給怎麼看病就要溜啊!這可不行!邵家可是使了錢的!
一直衝到邵家門口那遊醫才停了身,喘口粗氣。而邵家人也跟了出來了,向著那遊醫圍過去,很是不滿,準備質問遊醫。可是還沒等其他人開口那遊醫便一臉怒色道&ldo;怎麼來時你們不說清楚,早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