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眼萬年(第2/2 頁)

找到你了！我找了好久好久……我去了極北的冰雪凍原，去了西域的風沙荒漠，去了南蜀的溼地毒沼，去了魏地的暴亂之城。我……我只想找到你啊，眠眠姐！”

七月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將這幾年憋在心中的淚水都流盡。

楚楓眠沒有說話，輕輕撫著七月的背。這個時候，給她倚靠著，已勝過千言萬語。

……星空之下，某戶人家的屋頂上。

七月哭幹了淚，輕輕倚在楚楓眠的肩頭，依舊不停啜泣著。

“小月兒，我們分別，都快四年了吧！你還是這麼愛哭呀。”眠眠碰了碰七月鼻尖，寵溺的微笑著。

“哪有……自從和眠眠姐分別後，我已經很少哭了！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像眠眠姐一樣堅強。”七月緊緊抱著眠眠的腰肢，不願撒手。

“那以後，無論遇到何事，也一定要堅強的挺過去！”眠眠終於斂去了微笑，黯然神傷，“不只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我。你就像我的眼睛，替我去看那萬水千山的廣袤遼闊，去看那四季更替，春華秋實！帶著我的寄託，還有夢，好好活下去……好嗎？”

“我們一起去看，眠眠姐！我要一直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了！”七月將頭捂在眠眠的懷裡，撒著嬌。

可就在這時，眠眠卻顫顫掰開了七月的手臂，站起身，後退了三步。她眼眶中，不知何時也泛滿了淚光，她聲音若即若離，讓人心憐，“可是我，已經……走不了多遠了！”

七月打了個哆嗦，癱跪在地，“眠眠姐，如果你心中對我有怨，只管打我罵我便好，我求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小月兒，你還不明白嗎？在我眼裡，你便是我的命！你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楚楓眠的聲音，顫抖得讓人感覺撕心裂肺，“我入了青狼庭，終其一生，便只有兩件事，殺人，或者被殺！我的宿命，只有在心跳停止的那一刻，才會停止。我的手上，佔滿了無數人的鮮血。我，已經……回不去了！”

“不，不會的！”七月不顧一切撲向楚楓眠。

“不許過來！”楚楓眠手中冰刃驟現，將七月擋在了身前。她顫聲說著，“小月兒你不一樣。你還小，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你完全可以活出一段精彩的人生。你會找到一個願意守護你一生的人，一同相輔相持，直到生命的盡頭！無論我在何處，我都會向上蒼祈禱！祝願你，快樂幸福！”

“可是……眠眠姐，我……我只希望，那個人，是你啊！”七月再次泣不成聲，眼眶早已紅腫。

“小月兒，回去吧！以後，再不必尋我了！”楚楓眠搖了搖頭，卻又淺淺一笑，“若有來世，我倒希望我是男兒身，迎你入洞房，舉案齊眉，相扶一生！”

“你一定要，堅強活下去，為了我，為了我和你的夢！”楚楓眠聲音漸行漸遠，只留下形單影隻的七月。

短暫的相遇，終是別離。

過了許久許久，孤寂的月色下，一個瘦弱的男孩，揹著一個同樣纖瘦的小女孩，一步步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女孩太過神傷，已淺淺睡去。可夢中滴落的淚水，將男孩衣服浸得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