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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元紹是為虎關崗一里之外的三岔路新添的茶攤而來。

莫名其妙多個茶攤，還是個利索婦人，太反常了。

&ldo;回大當家的，那婦人查清了。是附近王家村鐵牛新娶的媳婦。是個寡婦，北邊的，說是家鄉遭了水災，家人都死光了，剩了她一個乞討路過王家村，餓的發暈，正好倒在鐵牛家門前。鐵牛娘可憐她灌了米湯救醒，便賴著不肯走，非得報答一飯之恩不可。一來二去的，就跟鐵牛湊做堆了。&rdo;

賀小七不長個子，專長心眼。也留意到那個新茶攤婦人，早就派人打聽了一番。

&ldo;查實了？&rdo;刑元紹聽罷，面無表情。

賀小七拍胸脯保證：&ldo;絕對沒錯。咱們的線人親眼看到那婦人晚上跟鐵牛一個屋的。他們也在村裡擺了酒席，算是過了明路。&rdo;

&ldo;她真是逃災的難民？&rdo;

賀小七一滯：&ldo;這，我就不敢保證了。&rdo;

刑元紹摸著一把大鬍子，眼裡精光一閃，看似自言自語：&ldo;荒山野地，又近虎關崗。縱然膽子奇大，卻有幾分姿色，怎麼就那麼平安無事呢？&rdo;

&ldo;對啊。&rdo;賀小七一擊掌，嚷道：&ldo;這婆娘雖然上了年紀，可長的不差，且是外鄉人，怎麼就敢在虎關崗附近擺攤？擺就擺了吧，卻沒有潑皮調戲吃白食？&rdo;

這也正是刑元紹疑惑的地方。

窮鄉偏遠的村莊，最是欺生，且最欺女人。

就算茶攤主是王家村鐵牛的女人，那又怎麼樣？長的不錯，又是外鄉人，拋頭露面就容易引起下作潑皮們的不良色心。

三岔路口的大樹下，茶攤擺著呢。

近午，日頭正毒辣，行人稀少。攤主只有一兩個背心汗褂的村人歇腳，外加老闆娘撐著頭昏昏欲睡。

說笑聲伴著腳步聲漸近，老闆娘扭頭看一眼。

大約有四五個穿著單衫的男子，面相流裡流鄉的快步過來。

&ldo;哎，這裡有涼茶攤，正好正好，嗓子快冒煙了。&rdo;

他們似乎第一次發現這個茶攤，驚喜的衝過來，抓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嘴裡灌。

&ldo;……呼，痛快！&rdo;

&ldo;給我留點，別一氣喝光呀。&rdo;

&ldo;這裡有，這裡有……&rdo;

這幾個流男子爭相搶著茶壺，四處竄著喝水。

兩個村人對視一眼，提醒：&ldo;別喝猛了。小心嗆著。&rdo;

&ldo;一文錢一壺。&rdo;老闆娘抿下頭髮，施施然伸手。

&ldo;什麼？&rdo;流裡流氣的男子們集體驚了，質問：&ldo;就這水，還收錢？&rdo;

&ldo;啐，你這婆娘，想錢想瘋了吧？&rdo;

&ldo;可不是。山溝裡灌來幾壺水就想收錢，你想的美呀！&rdo;

老闆娘淡然一笑：&ldo;我這可是山裡泉水，清甜甘洌，一壺一文錢已是半賣半送。價格極公道了。幾位小哥看著衣鮮光亮，不會幾文錢都要賴吧？&rdo;

這話沒激將成功，反而激怒了這幾位&l;小哥。&r;

&ldo;我呸！老子別說吃你一壺水，就是進城吃館子都沒有敢討要半文錢。&rdo;其中一個還掄起茶壺砸到地上。

看著碎了兩半的壺，老闆娘眼都不眨一下，繼續：&ldo;連上茶壺一共十文。&rdo;

&ldo;什麼？臭婆娘，別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