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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詫地抬眸看向黎奉,發現對方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毫無愧疚之意。
一種茫然無措的情緒從他的心中升起,可又因為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找到解決的方法,這樣的無力就被自動轉化成惱意。
他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拜託你不要跟我玩這種富人的遊戲好嗎?」
最後又低罵一句,「莫名其妙。」
……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彷彿被蒙上了一層電視錯頻的雪花特效。
其實奚玉汝也不記得自己當時有沒有說過那句話,但他想應該沒有,因為他對誰都可能發脾氣,卻絕對沒有斥責過黎奉。
總之,從他開始覺得不快,到和黎奉發生矛盾,後面的記憶就都變得有些模糊了。
像是他的中樞處理系統刻意地將記憶中和黎奉的不愉快抹去,只留下一些勉強可以稱得上的、曖昧的、友好的回憶,以此矇蔽住他的理智,讓他繼續沉淪在與黎奉的愛情謊言當中。
不過那日的那場爭執的結尾他還記得——黎奉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下樓的聲音很輕,輕得沒有重量。
記憶有時候並不會攜帶情感,但奚玉汝每一次回憶起黎奉離去後的那幾個小時,都會產生一種孤獨感和窒息感,並不完全由於房間的空曠,還因為後續所發生的一切。
大概是在黎奉離開的半個小時後,貧民區就又下起了暴雨,而他找到黎奉的時候,對方正躲在樓房逼仄的暗巷中避雨。
那麼一點房簷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而且其實黎奉也並不像是避雨的姿態,只是半垂著頭斜靠在牆上,因此身上避無可避地被淋濕了。
當時已經過了第二天的零點,雨很大、燈光很昏暗。
他撐著傘站在巷道口,罕見的有些無能為力,最後只能輕輕地叫了一聲,「黎奉。」
黎奉抬眸看向了他,好像在詢問他有什麼事兒,眼中有種初見的陌生人般的生疏。
這個認知讓奚玉汝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憋悶。
於是他又柔聲說:「下雨了。」還將自己的傘往前挪了挪,希望對方能夠看懂他的暗示,然後走到自己的傘下來得到庇護。
不過對方好像並沒有聽懂,又或者是聽懂了但根本不願意那麼做,只是再次垂下自己的頭。
後來在無數次的經驗當中,奚玉汝總結得出——和黎奉鬧脾氣很難熬。因為對方既不希望事情被似是而非的解決,也不會主動地低頭,若想要讓一切翻篇、重修於好,那就只能由自己率先解決。
奚玉汝偶爾也會希望自己有骨氣一些,但每每看向那雙菸灰色的眼睛時,所有的固執都蕩然無存。
於是當他發現潮濕的雨水順著微曲的髮絲砸進黎奉的雙眼,便再也站不住了,他主動地舉著傘擠進窄巷裡,「你別生氣好嗎?我們好好地談一談吧。」
黎奉對於他的靠近沒有任何表示,當然也沒有動作。
直到這裡,奚玉汝的怒火已經一點也沒有了,他無奈地伸出手——如果對方不抗拒的話,就能順利將屋簷下的人給拉進傘裡。
事實上黎奉也確實沒有反抗,可他卻在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顫了顫。
太冷了,冷到像是根本沒有溫度,接觸到對方面板的指腹似乎都有些發麻。
「黎奉,你在這裡站了多長時間?」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想在他的腦中升起,讓他頓了好一會兒才問出了下一句。「你該不會一直在這裡淋雨吧?」
奚玉汝絕非一個天馬行空的人,但他卻不由自主地在腦中編造對方離開後所經歷的事情,然後為黎奉增添上無助、孤獨、寂寥的悲慘濾鏡,最後在對方什麼都沒有說的情況下,瘋狂地產生心疼和懊惱的情緒。
他一把將人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