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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愈是北方人,修的這處宅院和北方許多宅子一樣,漆著紅牆紅柱。但饒是這樣,大片血跡依舊觸目驚心,在牆上、柱上濺得到處都是,雖然因為時間久遠而變成了色澤極深的暗紅,但依舊不難辨出就是血跡。
奚越低眼看去,眼前院中被塵土蓋滿的地上,同樣依稀可見一些暗紅的血色。它們滲在地面的白色石板中,又被灰黃的灰塵遮著,像是某種詭異的、獨特的印記,在訴說當日的慘劇。
楊川身為見慣了血色的江湖中人都難掩訝異:&ldo;這般屠殺……兇手很囂張啊。&rdo;
奚越面色凝重,沉吟了一會兒,說:&ldo;張儀。&rdo;
張儀抱拳道了聲&ldo;在&rdo;,那張戴著銀面具的臉轉向他:&ldo;那幾個頗會辨別兵器的副千戶、百戶現下在你手裡?叫他們去查吧。&rdo;
張儀一怔,邊是打量著他,邊遲疑應是。
楊川呼吸微屏,目光在她面上停了好幾息,上前半步道:&ldo;大人借一步說話。&rdo;
奚越清凌凌的目光乜過他俊朗剛毅的臉,銀面具下不覺一笑,無聲地提步走向院子的另一端。
其他錦衣衛自然識趣地止了步,楊川提步跟上去,待她在院角處的大樹下停了腳,他壓音道:&ldo;你果然是有意讓旁人認為你是奚風?&rdo;
奚越負著手、戴著面具,眼底也仍是那副冰冷的樣子,聲音倒轉了過來:&ldo;與你何干?&rdo;
&ldo;與我無關。&rdo;楊川平靜籲氣,&ldo;我只想告訴你,曾培對奚風死心塌地,張儀可沒有。他這個人,滿腦子想的都是一步步升官。如果把你捅出去可以在門達那兒讓他官升一級,他會的。&rdo;
&ldo;那師兄覺得,曾培認為我是奚風了,這件事還有多大可能能瞞過張儀呢?而且,我是想讓所有認識奚風的人都認為我是奚風,這點若做到了,又還有多大可能只瞞住張儀一個呢?&rdo;
奚越語速放緩,柔曼的聲音像是撒馬兒罕一地常見的輕質絲紗,在楊川心頭騷動而過,令他微微一怔。
她接著又說:&ldo;而且師兄擔心得也晚了些。我想經過把曾培扔進護城河那一事,門達應該已經認為我就是奚風了。&rdo;
楊川一愣,轉而鎖眉:&ldo;你為什麼……&rdo;
眼前被銀面具遮住面容的人歪頭認真地看看他,咯咯一笑,吐出地又還是那四個字:&ldo;與你何干?&rdo;
楊川:&ldo;你我畢竟……&rdo;但沒說完,她已提步折回院子那端的大門處了。恰好有剛在屋中勘察完的副千戶走出來,見她經過便朝她抱拳:&ldo;大人。&rdo;
奚越停腳:&ldo;怎麼?&rdo;
&ldo;有眉目了。大多血跡都是揚灑而出,應是被較長的兵刃劈過造成。在房內木案上發現了兩處劈口,能看出兇器鋒利且很薄、切割力也強,劈砍的力度倒是一般。&rdo;
&ldo;哦。&rdo;奚越點頭,目光似是無意地飄到了柯敬等三人面上,又噙著笑悠悠追問正稟話的錦衣衛,&ldo;能判斷出兇器具體是什麼嗎?&rdo;
&ldo;符合這些特徵的兵器很多。&rdo;那錦衣衛拱手說著,一頓,又道,&ldo;但在撒馬兒罕一地常見的,就一樣,是波斯人愛用的一眾彎刀。&rdo;
奚越又哦了一聲,接著問:&ldo;是馬固腰上那種嗎?&rdo;
副千戶循著他的話定睛望去,很快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