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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l;你當然有發言權,安妮,我怎麼可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呢?但你能不能至少去上一節課,聽一聽斯格默女士彈琴再說?如果你上完了課,不想再去了,那我也就不再堅持。&r;
&ldo;我的請求讓她沉默片刻。她慢慢朝我轉過身來,卻只是低下頭盯著地板。當她最後終於抬起頭時,我看見了她臉上的表情,就像一個被徹底擊垮的人,一個不再顧及自己真實感受、只會默默接受一切的人。
&ldo;&l;那好吧,託馬斯,&r;她說,&l;如果你硬是想讓我去上課,我也就不和你爭了,但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抱太高的期望。畢竟,喜歡玻璃琴的人是你,不是我。&r;
&ldo;&l;我愛你,安妮,我希望你能再開心起來。至少,我們倆都還有快樂的權利。&r;
&ldo;&l;是的,是的,我知道。我最近確實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但我必須告訴你,我早就不相信我還能得到快樂了。我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複雜的內心世界,有時候,不管你怎麼努力嘗試,也沒法把它說清楚。所以,我只希望你能包容我,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更好地瞭解我自己。與此同時,我會去上完那一節課的,託馬斯,我希望這樣既能讓你滿意,也能讓我自己滿意。&r;
&ldo;幸運的是‐‐或者,從現在來看,應該說不幸的是‐‐我的想法被證明瞭是正確的,福爾摩斯先生。我妻子只在斯格默女士那裡上了一節課,對玻璃琴的態度就發生了改變。她突然萌發出的興趣讓我高興極了。實際上,她上完第三、第四節課後,整個人的精神都發生了神奇的改變,病怏怏的萎靡狀態消失了,也不再天天臥床不起。我承認,在那段時間裡,我覺得斯格默女士就像是上帝派來拯救我們的,我對她的崇敬之情簡直無以言表。所以,幾個月之後,妻子問我,能不能把上課的時間從每次一小時增加到兩小時,我毫不猶豫地就同意了‐‐尤其是她的琴藝那時已經有了大大的提高。再說,我也很高興地看到她每天花好幾個小時,專心練習各種樂曲,有時一練就是一下午、一晚上,甚至是一整天。她除了學會貝多芬的音樂劇,還不可思議地開始自己譜曲。但她的創作是我聽過的最憂鬱、最悲傷的曲子。當她獨自一個人在閣樓練琴時,整個屋子都會瀰漫著悲傷的氣氛。&rdo;
&ldo;你講的這些拐彎抹角的東西都挺有意思,&rdo;我打斷了他的講述,&ldo;但是‐‐請容許我提醒你‐‐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什麼?&rdo;
看得出來,我尖銳的提問讓我的客戶有點驚慌。我專注地盯著他,然後又把眼皮耷拉下來,兩手指尖對齊,繼續聽他講述相關事實。
&ldo;請你聽我慢慢說,&rdo;他有點結巴了,&ldo;我就要說到了,先生。我之前說過,自從跟著斯格默女士開始學琴後,我妻子的精神狀態有所好轉‐‐或者說,至少一開始看起來是這樣的。可是,我漸漸感覺到,她對人的態度越來越冷淡,似乎總是心不在焉,也沒法和人長時間交談溝通。簡單來說,我很快就意識到,雖然安妮表面上看起來有所好轉,但內心還是有些地方不太對勁。我以為,只是因為她對玻璃琴太過投入,分散了她的精力;我希望她最終能夠恢復過來。但我所希望看到的結果並沒有出現。
&ldo;一開始,我注意到了一些小事‐‐比如,盤子沒有洗,飯要麼沒做熟要麼煮糊了,床也沒有鋪。接下來,安妮只要是醒著,絕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閣樓裡。通常,我都是被樓上傳來的玻璃琴聲喚醒,而當我下班回到家時,迎接我的依然是那相同